那是一千二百揮舞著收個鐮刀的死神,是一千二百能隨意將人劈成兩片的屠夫。
所以在這一刻,所有叛軍都選擇了逃。
白裳年輕嘆一聲,罵了一句去他媽的然后轉身進了林子加速離去。
另外一邊,站在一棵大樹后邊的銀面人蓮心眼神里閃過一抹笑意也轉身離去。
在距離上百丈外的對面的一棵大樹上,蘇木山和譚卿雪對視一眼后同時露出笑容。
山坡上。
高大的黑武男人拉了兒子一下后撥馬:“我們走。”
名為鷹飛騰的年輕黑武人,眼睛都要從眼眶里瞪出來了,卻還是只能跟著他父親離開。
另外幾個參戰的黑武將軍在看到騎兵到來的那一刻,立刻就脫離戰場往回飛奔。
葉無坷沒有追,因為他擔心還有人想漁翁得利。
除了被他斬了的胡鷺兒之外,另外的三個黑武將軍都是在遠處與大寧戰兵廝殺。
而山坡上那兩個黑武人,距離在三四里之外。
但他的視線,一直都在那山坡上的兩個黑武人身上。
哪怕隔著這么遠,葉無坷似乎都察覺到了那兩個人眼神里的滔天恨意。
但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那兩個人看起來不尋常,剛才逃走的那三個黑武人也不尋常,但比起那兩個,尤其是那個高大的黑武人還是差了些。
葉無坷沒去追是對的,他有著獵人的絕對敏銳的判斷。
在山坡下邊,那兩個黑武人身后。
至少兩三百名絕對精悍的黑武邊軍就爬伏在那等著,只要葉無坷單人獨騎追過來他們馬上就會伏擊。
這些黑武邊軍雖然沒有穿著軍服,而且全都蒙著臉,但他們身上的兇悍氣息壓都壓不住。
這么多人能潛入大寧,且進入了遼北腹地。
邊關處,一定已經出了什么問題。
要么,就是在山脈之中有人發現了一條密道。
葉無坷沒有看到那山坡后邊埋伏的兵馬,但他猜到了這些黑武人入關一定和那個不問堂有關。
不問堂是大寧江湖之中最大的賣消息的江湖門派,但并沒有一個固定的堂口。
相對于排名第二的諦聽來說,不問堂顯然要神秘的多。
就在葉無坷回身要看看竇盛德傷口的那一刻,剛才已經撥馬走了的高大黑武人忽然又回來了。
他再次出現在那高坡上,端坐于馬背之上。
相距三四里遠,可當那個黑武男人開口說話的時候葉無坷他們全都聽的清清楚楚。
中氣之足,令人震驚。
高大的黑武男人在高坡上大聲喊了幾句,聲音穿透力極強。
“你們雖是被擒,不是自愿做寧人奴隸,但你們卻被如同走獸一樣被寧人馴服成了奴隸。”
“你們不配再稱為黑武軍人,你們活著是黑武軍人的恥辱,但!”
高大男人說道:“你們剛才向寧人進攻,你們沒有忘記自己還是黑武軍人。”
“現在,你們用自己的血洗刷你們身上的罪孽和恥辱,我......”
他抬起手,用手掌在自己左肩上輕輕切了切然后指向那些黑武奴隸:“恢復你們黑武軍人的身份!”
所有人都看著他,不少人把他當白癡一樣看待。
可是下一刻。
手里還有兵器的那些黑武奴隸,紛紛朝著高大男人所在的方向單膝跪下來。
然后,他們一個一個的,用手里的兵器戳進了自己的心口。
無一人例外!
在大寧的鐵騎到來之前,他們沒有選擇死戰,因為他們死戰也只有被屠戮的下場。
他們選擇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軍人的一生。
他們面向著那個高大的黑武男人的方向,每個人眼神里都是熾烈的敬畏!
盡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