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是道府,兩個戰兵明顯愣住。
然后連忙整理身上的衣服,然后兩人成排肅立行禮:“見過道府大人!”
葉無坷注意到了,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便裝,縫縫補補的。
似乎是明白了葉無坷眼神里的意思,王有勁連忙解釋道:“沒穿軍服,呵呵呵呵呵......平時不舍得。”
焦大鹿島:“平日里也不用穿軍服的,我們就......對不起道府大人,我們馬上就去換。”
葉無坷道:“不用不用。”
他看著這兩個人那裸露著的黝黑黝黑的皮膚,可想而知這是曬爆了一層又一層的結果。
葉無坷這樣善談的人,這樣最善解人意的人,在這一刻竟然有些語塞。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才能緩解這兩位戰兵大哥的慌張。
這時候還是焦大鹿打破了沉默:“真年輕啊,明堂真年輕啊,要不是鄧縣堂說的,我們說啥也不信你這個年紀能當道府大人。”
王有勁用胳膊碰了碰他:“別瞎說。”
焦大鹿:“是是是,我不會說話......道府別生氣。”
他們兩個看起來得有三十幾歲年紀,可實際年齡也許都不到三十。
引領著葉無坷他們到了住處,葉無坷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這里只有一間用石頭搭建起來的屋子,看起來格外簡陋。
屋子里也沒有床,被褥都在地上,地面是石頭的表面,這一片相對平整。
所有的物資都放在最里邊,保護的很好。
門口有一小片土地,大概只有不到一丈見方,里邊種了些菜,四周用石頭堆砌了圍墻,比他們的屋子圍墻都要好。
可能這些菜苗就是他們最珍貴的東西,雖然看起來這些菜苗都骨瘦如柴。
“怎么一直都沒人來換你們?”
葉無坷忍不住問。
“有的有的。”
焦大鹿連忙解釋:“不是校尉大人不派人跟我們換,是我倆喜歡在這。”
王有勁也說:“是,我們倆在這多多自在啊,習慣了。”
葉無坷當然知道他倆沒說實話。
“你們不說,我回去就一定會處置你們的校尉劉勃軍。”
“別別別!”
王有勁他倆急了。
“其實......不是什么大事。”
王有勁有些扭捏的說道:“我倆不怕,啥都不怕,就因為這個,沒別的了。”
焦大鹿嗯了一聲。
葉無坷:“戰兵都不怕,所以這不是理由。”
鄧先容在旁邊忍不住了:“他倆是孤兒。”
葉無坷心里巨震。
王有勁格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倆是孤兒,沒爹沒娘沒兄弟姐妹的,就啥也不怕。”
旁邊的余百歲急了:“沒爹沒娘就可著你倆欺負?!”
他眼睛都紅了:“我可操他媽的吧!”
王有勁立刻說道:“不許罵我們校尉!”
焦大鹿:“我不管你是誰,你罵我們校尉就不行。”
鄧先容說:“明堂,小國公,是他們倆自愿一直守在這的,來人換他們也不走,這里時不時有海盜上來,還有走私的人上來,恨不得把他們剁碎了。”
“他倆說......”
王有勁挺起胸脯說道:“我自己說吧,道府大人,是我倆自愿的,我倆死了沒啥,爹娘都沒有,沒人掉眼淚,可兄弟們不行,他們死了......有人哭。”
焦大鹿說:“我們沒見過爹娘哭,可想想就知道,爹娘哭,那得多難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