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次在當官的人身上,看到樸實二字。
沉默片刻,司馬無垢向伙計吩咐一聲:“去把咱們家里所有的郎中都叫過來,帶上最好的藥。”
伙計領命轉身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刻之后,府衙書房。
陸交遠眼睛血紅血紅的,臉色很白,他抱拳對司馬無垢說道:“多謝司馬先生出手相救。”
司馬無垢道:“府堂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今夜之事其實我們也并沒有處理的太及時,若下邊的人反應再快些,可能傷亡會更小。”
他簡單解釋了一下。
吳校被人綁走,接吳校的人也一起失蹤,司馬家的人在察覺到就派人到街上尋找。
可是并沒有什么發現,于是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趙九命他們被圍了。
他的人沒敢馬上就出手幫忙,而是急匆匆的趕回去請示司馬無垢。
司馬無垢便召集了家里的伙計趕來,一來一回,其實還耽誤了些時間。
要是別人,這種事當然不會說出來。
只要讓陸交遠和趙九命他們都感謝他就對了,何必還要說這些話?
可恰恰是因為他說了這些話,倒是讓趙九命覺得這個人有些坦蕩。
“吳校是我家里的大掌柜,司馬家的生意有一條規矩,不管走多遠的路,帶多貴重的貨,永遠是人命最重要。”
司馬無垢道:“我始終交代下邊的伙計,如果遇到什么危險,貨可以不要,而且我絕不追究,只要人命保住了,比什么都重要。”
“吳校被人擄走的消息我知道之后便安排人尋找,可他們過于聽我的話,若一開始就出手幫助,或許會將那些賊寇驚走。”
陸交遠道:“司馬先生已盡全力,你的伙計也沒做錯什么。”
司馬無垢點了點頭,他看了看趙九命,已經處理過了傷口,那漢子就在陸交遠身邊筆直的站著。
腿上被一槍洞穿,后背上有那么長的豁口,就算處理過,那現在也該是極為疼痛才對。
可那漢子依然保持著戒備守在陸交遠身邊,哪怕面對的是對他們有過幫助的司馬無垢。
“校尉。”
司馬無垢看向趙九命:“你應該歇歇。”
陸交遠已經說過好幾次了,讓趙九命先去休息一下。
可趙九命就是不肯,因為他的職責也是葉明堂給的,就是要保護好陸府堂。
哪怕他心里對司馬無垢現在也沒有那么多的懷疑了,可他依然盡忠職守。
“我沒事。”
趙九命一臉淡然:“我們這樣的人受些傷再正常不過,沒什么大不了的。”
司馬無垢隨即起身:“若我不走的話,校尉應該一直都陪在這,今日我就先告辭回去了,若府堂還有什么話想問我的,隨時派人到我家里,我隨叫隨到。”
說完后抱拳告辭。
陸交遠和趙九命兩人親自送到府衙外邊,自始至終趙九命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等司馬無垢上車走了,趙九命的手才扶了一下墻。
陸交遠彎腰:“我背你回去。”
趙九命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不行,怎么能讓府堂背我?我走的了,府堂放心。”
陸交遠道:“我知道你心思,在司馬無垢面前你強撐著不能讓他小瞧了,是因為你知道,今日這事或許是他自導自演。”
“你剛才那般強撐著,屬實是維護我的尊嚴......你腿上的傷還在出血,怎能再走回去。”
趙九命說:“府堂確實說中了我心事,我對此人心存感激卻不能不懷疑是他故意演的戲。”
“他派人去接吳校,吳校失蹤,然后我們的人被圍堵,然后他親自帶人來解救。”
他說:“我雖然還不清楚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可我就是懷疑都是他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