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出門久了之后抽空歸來看望母親,也只是在母親身邊稍留片刻。
對此司馬無垢不聞不問,兩人偶然碰面也互相敵視。
“主人。”
司馬瑞象問:“曹家將自己的產業全都交給了當今陛下,所以有了東廣云匯,東廣云匯又不僅僅是做生意,還用這龐大的生意幫皇帝監控江湖,是這樣嗎?”
司馬無垢點了點頭:“沒錯,但還不止如此,遼北道的事之所以東廣云匯沒有那么大的察覺,或許是因為皇帝有意為之,我不確定,要么就是徐相瞞天過海的本事確實很大。”
“東廣云匯行走天下,當然也有監察百官的責任......不對......”
說到這司馬無垢搖了搖頭:“我知道了,因為東廣云匯沒有監察百官的權力,甚至還被曹獵刻意的壓著,不許東廣云匯的人與地方官員有密切往來。”
“曹獵比誰都清楚做官的和商人若是來往密切之后會是什么后果,當初的山河令之所以有那么大的能量就是因為這樣做了。”
“他不敢觸及皇帝的底線,所以東廣云匯可以監察江湖但不能監察百官,一旦給了商人這個權利,那天下就真的要大亂了。”
他看向司馬瑞象:“當初的山河令,規模大到其實遠超東廣云匯。”
司馬瑞象問:“比咱們家的生意還要大?”
司馬無垢對司馬瑞象的無知沒有感到生氣,反而是因為這天真笑了笑。
他沒回答,而是反問。
“那你猜,咱們司馬家的生意又是怎么來的?”
司馬瑞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神有些驚訝:“我們......也是山河令?”
司馬無垢道:“我們不是山河令,司馬家的生意只是山河令之中很小的一部分。”
“當年山河令有很多生意交給下邊的人掌管,有八個掌柜,手中分別掌握著一部分生意。”
“這八個人,被統稱為四無四有,簡單來說,就是四個人的名字里有一個無字,四個人的名字里有一個有字。”
司馬瑞象臉色微變:“主人就是?”
司馬無垢嗯了一聲:“當初我手里管著的便是這不起眼的生意,表面上看走的是魚鮮海貨,其實賣的是消息。”
“山河令后來覆滅,是因為曹獵太聰明,他從一開始就判斷出山河令不可阻止當今陛下一統中原,所以早早就向陛下投誠。”
“也因為如此,山河令的大部分生意都遭受重創,四有四無八個人,據我所知其中有五個在當時死了。”
“我在知道曹獵的選擇之后,馬上就隱姓埋名,我不想成為曹獵投靠當今陛下的籌碼,也不想成為大楚的叛徒。”
“我只想著隱姓埋名,自此之后過一些安靜祥和的日子,哪怕清苦些,也不再糾纏利益分割。”
司馬瑞象:“可是主人好像失敗了。”
司馬無垢點了點頭:“人心是有貪欲的。”
司馬無垢道:“我做大掌柜的時候整日奢靡,手里握著的不僅僅是財富還有權力,當時最繁盛時候,我手里的伙計超過五千人,算上旁枝末節的,超過萬人。”
“我隱居了一段時間之后,發現曹獵已經所有生意都交了出去,可是,當時那般亂世,不少人都和我一樣退隱。”
“大寧立國之后我逐漸按捺不住,于是招攬當時的舊部重新把生意做了起來,這些事,我們輕車熟路。”
“然而光憑這些生意,想聚集財富其實沒那么容易,真正能賺錢的,且賺錢極快的,還是消息生意。”
“我在退隱之前制造了自己已死的假象,曹獵當初對我應該并不在意,畢竟四無四有雖看似掌握大權,但只是山河令內中等級別的大掌柜而已。”
“除了四有四無之外,山河令之中權力地位與我們相當的不下數十人,比我們地位更高的也有不少。”
司馬瑞象忽然想起來什么:“葉無坷在西蜀道大開殺戒,被他殺的那些人是不是也和山河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