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人死守小土城,黑武人有兩萬南院邊軍在疏勒,如果打起來,一百人就算再不畏死,再精銳,可小土城實在是難以抵擋。”
一名文臣說這些話的時候,嗓音有些微微發顫:“不是值不值得救的問題,而是......無法救援。”
另一人道:“黑武南院兩萬精銳在,領兵的還是南院大將軍闊可敵甘池,我們要救小土城的邊軍,至少也要調動兩萬以上的兵力。”
“從集結,到出發,再到小土城,兩個月就算快了,等到的時候,我們怕是根本見不到我們的邊軍了。”
皇帝看向太子。
太子聽著這些胡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諸位說來說去,還是值得與不值得的問題。”
太子回身看向皇帝:“陛下,兒臣斗膽請一道旨意。”
皇帝問:“什么?”
太子:“方才出言說不好救,不能救,來不及救的各位朝臣,不錄入內閣,已錄入內閣名單的,剔除。”
皇帝點頭:“準。”
太子直起身子:“非但要救,我還要親自去救,帶禁軍所有騎兵,出長安,走直道,傾盡禁軍與兵部之力,一人三騎,晝夜兼程。”
“犯我大寧者,雖遠必誅,我大寧百姓陷于危境者,雖遠必救!”
太子道:“軍報上說,沈武帶著四十騎就敢去和闊可敵甘池要人,諸位臣工,請仔細記住這件事。”
說完后他向皇帝俯身:“兒臣請旨......”
皇帝一擺手:“去!”
太子立刻應了一聲,大步往外走,走到門口回頭看向葉無坷:“你明日大婚,我要缺席了。”
葉無坷身子站得筆直,行軍禮:“愿殿下旗開得勝。”
小土城。
沈武看著黑武人再一次退下去,他回頭喊了一聲:“有多少傷亡?”
兄弟們互相檢查者,然后將傷亡數字報給沈武。
沈武心中一沉。
一百名兄弟,已經陣亡二十幾人。
如果不是邊軍害怕駐守在外的兄弟們受了委屈,所以給了足夠多的武器裝備,損失可能還要大一些。
“給傷者上藥,將死者抬到后邊去,莫讓流矢再傷了他們的身子!”
沈武喊完之后往旁邊摸了摸,抓起一個沾了不少沙子的饅頭咬了一口。
“夜里會難熬。”
沈武說:“他們現在還沒盡全力,大概是想累死我們,晝夜不停的熬著我們,熬到我們沒力氣了為止。”
他看向兄弟們:“抓緊時間吃口飯,三分之二的人休息,其他的跟我當值。”
就在這時候,另外一邊有幾人快步過來。
一看到那幾人,沈武連忙過去:“章大哥,你們沒事吧。”
章旬擺了擺手:“沒事,傷了幾個兄弟,沒死人,這種仗我們擅長打。”
沈武:“讓你們護送商隊先走,你們偏不肯。”
章旬:“笑話,論年紀,你小我一般歲數了,論領兵,你的經驗比我差多少?論......論什么?我們現在是寧人!”
他走到城墻邊緣處看了看:“食物夠堅持十幾天的,弓箭還夠七八天的,如果撐不到援兵來,我帶人突圍,你的人跟在后邊。”
沈武眼睛一紅:“章大哥......”
章旬看了他一眼:“現在,你可以叫我一聲章將軍。”
章旬忽然想起來什么:“今天什么日子了?”
沈武:“五月初四。”
章旬笑了笑:“趕不去了,倒也沒什么,回頭咱們到了長安,讓他給咱們補一桌喜酒喝。”
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要天黑了,按照習俗,天一亮,我那小兄弟就要披紅掛彩的去接他的新娘子。”
他摘下酒壺喝了一口,然后遞給沈武。
“不死,我們一起去長安。”
沈武使勁兒點頭:“不死,一起去長安。”
后半夜,章旬過來找到沈武:“我替你,你下去睡一覺,黑武人半個時辰前才襲擾過,現在應該不會著急來。”
沈武道:“我不困,章大哥你去睡。”
章旬剛要說話,忽然看到黑武南邊的營地亂了,像是有人往火堆里砸了一塊石頭,火星飛濺的到處都是。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