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看,案情還真的有些撲朔迷離了。
“不錯趙隊,要說剛剛我還只是懷疑,那么我現在百分百可以肯定陳茶華已經被楊大偉殺死了。”
“為什么你的依據是”
“趙隊你想,按照王勇所說,陳茶華失蹤后,從未有人見她搭乘過班車離開,所以她到底是真的跟人跑了,還是楊大偉在故意營造假象,這很難說,而且從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打,而是已經被打了好幾年了,要跑早就跑了,又怎么會等好幾年”
“可是組長,這也說不準,萬一她是忍無可忍才終于鼓起勇氣逃離了呢”雖然王勇也是和他持同樣的觀點,但還是忍不住反駁道。
這并非是故意抬杠,警察在分析案情的時候肯定不能想當然的憑空想象,而是需要結合事實邏輯去分析,任何一個點都需要經得起推敲。
所以王勇反駁他,也是在避免他被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帶入誤區。
“不,你這么想恰恰錯了,我看過不少的案例,一般在家暴案件中,受害者的最佳逃離時間,往往是剛結婚的前一年。這個時候受害者和施暴者還處在一個相對平衡的狀態,也是受害者最有勇氣反抗的時候。”
“但一旦過了這個時間,受害者對施暴者的畏懼就會與日俱增,最終喪失反抗、逃跑的勇氣和決心,屈服在對方的淫威之下,這也是為什么許多女性被家暴了十幾二十年,卻仍舊沒有離婚的原因。”
“當然,你的擔心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畢竟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陳茶華忽然醒悟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注意到一點沒有你說陳茶華和她舅舅都不怎么來往,那為什么她離開之后,為什么還要給她舅舅打去那么一通電話這在我看來,完全就是沒必要。”
羅飛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相反,我倒是覺得這很像是兇手為了故意洗脫自己的嫌疑,才讓陳茶華打這么一通電話。”
“組長,你是說那個時候陳茶華還沒有死,而是被楊大偉給控制了起來,故意讓她打完這通電話后,轉移了警方的視線后才殺了她”
“嗯,不排除這個可能,而且這種可能性我覺得還非常大。”
羅飛說著,忽然轉頭看向趙東來,“趙隊,其實想要確定陳茶華是否還活在世上,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你可以向上面申請一下,調查一下陳茶華這些年名下銀行卡等資金的流動情況,只要是她還活著,這些東西肯定不可能全無痕跡的。”
當然要是陳茶華改名換姓了就沒辦法了,不過陳茶華又不是犯罪分子,改名換姓沒必要。
趙東來陷入了遲疑,沉默著沒有說話。
羅飛的這個辦法,確實能很好的辨別出陳茶華是否還在人世。
但是他們雖然是公安,但也是需要遵守規定的。
公民的合法權益不容侵犯,更何況還是關乎財產安全,就算是他們也不可能說想查就查,除非是發生了命案的情況下,他們才可以向上面申請,而且能不能通過都還是未知數。
現在他們連陳茶華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就貿然申請的話,如果確有其事那還好,但如果證明是誤會一場,那就尷尬了。
隨后趙東來道,“行,我剛好有一個老同學在銀行上班,我請他幫我們查一下就行了。”
“等那邊有結果,證實了咱們的猜測,到時候我會如實向上面匯報,你們記首功。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目前這個案子,剛剛上面已經打電話來問了,所以羅飛你也要抓點緊”
羅飛點點頭,又有些不解,“趙隊,這樁命案除了比較變態,也就一起普通命案,怎么會驚動上面”
比錢之前的金大元滅門案,這種命案簡直就是小兒科,按理說上面應該不會那么重視才對。
他不問還好,一問趙東來就一肚子氣。
“還不是之前馬開案鬧的,現在上面聽到匯報之后,懷疑是咱們縣里的科普宣傳工作沒有做到位,認定兇手也是生理有疾,所以學著馬開迷信偏方作案行兇,因此縣里勒令咱們盡快破案。”
羅飛聽懂了。
每年每個市、縣、區都有考核任務,如果一個地方接連頻發類似的惡性案件,那么這個地區整個部門的考核都會受影響。
所以這次也難怪上面急了。
王勇聽后也是頗為無語的吐槽道,“這上面也真是的,現在都還沒有查清楚他們就武斷的下了定論,既然如此還要咱們警察做什么”
“別胡說,這件事處理不好影響到的也是咱們,總之盡力查案就對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都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早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