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您還記得我逃課去看演唱會,您在校門口逮著我的事嗎?”
“怎么不記得!”
秦老師眼睛一亮。
“你穿著印著骷髏頭的t恤,翻墻時被我抓個正著。結果演唱會票還弄丟了,蹲在墻角哭鼻子。”
三人同時笑起來。
“現在做什么工作?”
秦老師問道,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
許漢文撓了撓頭,皮夾克發出窸窣聲響。
“我啊,在外地混了幾年,去年回來開始送外賣。雖然累點,但自由。”
秦老師點點頭,轉向羅飛。
“你呢?”
“我”
羅飛猶豫了一瞬。
“當警察。”
老人干瘦的手指突然收緊。
“好!好!跟你爸媽一樣。”
他聲音低沉下來。
“你爸媽是英雄。”
羅飛胸口一陣發悶。
十年前那場爆炸帶走了他的父母,也帶走了江城緝毒隊最優秀的兩位警官。
他至今記得法醫遞給他父母遺物時那個沉重的塑料袋,里面裝著兩枚被燒得變形的警徽。
“只要對社會有貢獻就好。”
秦老師拍拍兩人的手,目光慈祥。
“你們都是好孩子。”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護士走了進來。”
秦老師需要休息了。”
她溫和但不容拒絕地說。
羅飛和許漢文起身告辭。
秦老師依依不舍地揮手,那只枯瘦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很久,直到病房門關上。
“秦老師很久沒這么高興過了。”
走廊上,何阿姨,秦老師的老伴,抹了抹眼角。
“自從語彤走后,他就像變了個人.”
羅飛腳步一頓。
秦語彤,秦老師的獨女,比他大兩屆的學姐。記憶中那個總是扎著馬尾辮,在籃球場邊安靜看書的女孩。
他本想詢問語彤的事情,但看到何阿姨泛紅的眼眶,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們改天再來看秦老師。”
羅飛輕聲說,輕輕擁抱了一下這位曾經經常給他們做點心的阿姨。
電梯下行時,羅飛盯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終于開口。
“語彤.是怎么回事?”
許漢文靠在電梯墻上,皮夾克與金屬墻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也是去年回來才知道的。”
他嘆了口氣。
“車禍,四年前的事了。”
“我在公墓看到她的墓碑。”
羅飛聲音低沉。
“上面寫著'愛女秦語彤'”
許漢文突然站直身體,眼神變得銳利。
“你知道最操蛋的是什么嗎?現在坐牢的那個,根本不是撞死語彤的人。”
“什么?”
羅飛猛地轉頭。
“有人頂包。”
許漢文冷笑一聲。
“頂包的是個欠了一屁股債的小混混,真正的肇事者是江天集團的公子哥。”
電梯到達一樓,門打開。兩人走出醫院大門,初春的風帶著涼意拂過面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