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直視著他的眼睛:“既然是以家屬身份,那我就直說了。家屬不配合調查,案件很難有進展。我們需要了解真相,而不是掩蓋真相。”
蕭遠峰堅持道:“我兒子與當年那個跳樓的孩子沒有任何關系。請你不要在這些無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羅飛心里明白,蕭遠峰是擔心校園暴力事件曝光會影響他的政治前途,所以絕不會承認。他不再糾纏,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蕭遠峰厲聲喝道,“我現在以江城市副市長的身份命令你:限期破案!一周內必須找到我兒子!”
羅飛轉過身,毫不畏懼地回應:“對不起,蕭副市長。我是警察,不是您的下屬。我不會接受這種違反辦案原則的命令。”
蕭遠峰氣得臉色發青:“你!你知道違抗命令的后果嗎?”
羅飛突然拿出手機,假裝撥號:“我這就給孟局打電話,辭去刑偵隊的工作。這樣我就不用接受您的命令了。”
他停頓一下,意味深長地看著蕭遠峰:“不過在我辭職前,有些關于您的事情,恐怕就得向上級匯報了。到時候別說升任市長,恐怕連副市長的位置都保不住。”
蕭遠峰震驚地看著羅飛,一時說不出話來。
羅飛收起手機,語氣平靜但堅定:“蕭副市長,我希望您明白:我來是為了破案救人,而不是來聽命于誰的。如果您真想找到兒子,就請配合調查。”
說完,他帶著袁冰妍上車離開,留下蕭遠峰站在原地,臉色鐵青。
第二天上午,羅飛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是羅飛警官嗎?我是何宏盛。”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顫抖,“能能見個面嗎?就在北江區那個天橋下。”
羅飛立即答應:“好的,我馬上過去。”
當他趕到約定地點時,看到何宏盛已經在那里等候多時了。
“何法醫,您愿意告訴我真相了?”羅飛問道。
何宏深吸一口氣:“我之所以愿意來,一方面是因為你父親羅建國。我們曾經是同事,他是個好警察。另一方面,我也聽說過你的能力和名聲,相信你能為當年的案件討回公道。”
他指著腳下的天橋,聲音哽咽:“十二年前,李文宣就是從這里跳下去的。我永遠忘不了那個畫面.一個才十四歲的孩子,就這樣結束了生命。”
何宏盛的眼圈紅了:“我當時負責他的尸檢,發現了許多疑點。但是.但是有人施加壓力,要求我修改報告。我我妥協了。”
他痛苦地捂住臉:“這些年來,我每天都在后悔。為什么當時沒有堅持真相?為什么向權貴低頭?我真的不配當警察.”
羅飛沉默地聽著,然后鄭重承諾:“何法醫,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查明真相,還李文宣一個公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沒有人可以凌駕于法律之上。”
何宏盛從懷中取出一個已經泛黃的文件袋,雙手微微顫抖地遞給羅飛:“這是當年李文宣真正的尸檢報告副本。我我偷偷保留了一份。”
羅飛接過文件袋,小心地取出里面的報告。報告顯示,李文宣身上有多處人為造成的淤痕和軟組織損傷,表明他在自殺前確實遭受過暴力毆打。
何宏盛聲音低沉地解釋:“當年我在李文宣的校服紐扣上,發現了一枚清晰的指紋。經過比對,確認是蕭鼎坤的指紋。就在我準備上報這個發現時,蕭副市長親自找到我.”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充滿痛苦:“蕭遠峰以我兒子在市政府的工作為威脅,要求我更改尸檢報告。我我最終屈服了。但從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不配再當警察,于是辭職離開了警隊。”
羅飛鄭重地收起文件:“何法醫,謝謝您愿意說出真相。即使這意味著您要承認自己曾經做過假報告。”
何宏盛苦笑:“我已經逃避了十二年,是時候面對自己的過錯了。只要能還李文宣一個公道,我愿意承擔一切后果。”
回到國安局后,羅飛立即召開緊急會議,向特案組成員展示了這份關鍵的尸檢報告。
“現在我們可以確定,李文宣的死確實與蕭鼎坤等人有關。”羅飛嚴肅地說,“接下來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到李文宣的父母,他們很可能是綁架蕭鼎坤的嫌疑人。”
然而一周過去了,盡管動用了大量警力,特案組仍然沒有找到李文宣父母的下落。
在一次案情分析會上,羅飛提出:“他們很可能已經改變了身份,甚至可能做過整容手術,這使得尋找工作變得更加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