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目的地后,羅飛看到李文浩獨自站在橋下,正抬頭望著天橋,仿佛在想象哥哥當年從這里跳下的情景。
“你來了。”李文浩沒有回頭,聲音低沉。
羅飛走到他身邊:“為什么選在這里見面?”
李文浩依然仰望著天橋:“我想知道,我哥哥從上面跳下來之前,心里在想什么。”
羅飛沉默不語。
李文浩自問自答:“是絕望。對這個世界的絕望,也是對親情的絕望。”
他轉過身,眼中含著淚水:“你知道嗎?我哥被欺負后,不是直接來這里自殺的。他先回了家,當時我也在家。”
李文浩的聲音開始顫抖:“他把被欺負的事情告訴了父親,沒想到換來的是一記耳光。父親罵他活該,說要不是他自己搞得不男不女,人家怎么會欺負他。”
“我哥罵了句臟話,父親又打了他。”李文浩攥緊拳頭,“就是這一巴掌,讓他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了。”
羅飛深深嘆息:“在最需要家人關懷的時候,得到的卻是斥責和暴力。”
李文浩繼續說:“我哥死后,父母通過他的日記才知道真相。原來他這段時間一直被舞蹈教室隔壁的幾個富家子弟欺負。那些人不僅對他惡語相向、毆打猥褻,甚至讓他跪在地上學狗叫。”
說到這里,李文浩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拳頭攥得發白。羅飛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憤怒,想到那個少年遭受的屈辱,也不禁感到義憤填膺。
“后來,父母收到一封匿名信。”李文浩平靜了一些,“信中說,我哥跳橋前曾受到多人毆打,其中一人竟然是當時江城副市長的兒子。”
羅飛心中明了:“寄信的人應該是何法醫。”
李文浩點頭:“父母這才明白,為什么我哥回來時眼圈都是紅的。但他沒有得到關愛,反而是家人的嫌棄和指責。”
“父親得知真相后,愧疚得差點當場撞死。”李文浩的聲音哽咽了,“從那天起,我們一家人就開始了復仇計劃。”
“我和父母花了整整半年時間,調查出當年欺負我哥的六個人,其中包括真正的廖安錢。”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父母決定用自己的雙手為兒子討回公道。他們賣掉房子,搬到了北海的一座島上,開了一家民宿。第一個目標就是廖安錢一家。”
“通過整容和欺騙手段,我們殺害了廖安錢一家,取代了他們的身份回到江城。”
李文浩的聲音平靜得令人心驚,“我以廖安錢的身份換了學校,最終上了警校。蕭鼎坤因為多年未見,加上發育期的變化,根本沒認出我來。”
“我父母通過在目標家庭附近開店、與保姆交好,了解他們的生活習慣。”
李文浩解釋道,“在生日等特殊日子下手,將這些人帶到我們的‘秘密基地’進行復仇。我們讓他們在李文宣的墳前懺悔,然后”
羅飛沉默地聽著,雖然對這種復仇行為感到復雜,但也明白這些施暴者確實罪有應得。
李文浩突然懇求道:“羅隊,我想請你幫我父親一個忙。讓他通過直播的方式,將當年的事情公之于眾。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哥自殺的真相。希望這起事件能推動法律的健全,避免類似悲劇重演。”
羅飛沉思片刻,鄭重地點頭:“我答應你。這件事,必須讓公眾知道真相。”
回到國安局后,羅飛立即提審了李建業。
審訊室里,李建業顯得異常平靜:“羅警官,我愿意交代蕭鼎坤的位置,但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羅飛問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