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善柔與紀嫣然聊得歡,王學斌也借故離開了,一去就到了現在。
善柔看著郎君著一身黑衣,頓時猜到那龍陽君是故意與他們夫婦相交,郎君此去是為探查情報。
王學斌看了看已經休息的二女,又看了看善柔,小聲問道
“怎么還不睡”
善柔搖了搖頭,扁著嘴說道
“妹妹已經睡下了至于妾身郎君還未歸來,妾身怎么睡得下,”
這時,原本應該熟睡的二人紛紛坐起身來,看著王學斌與善柔說道
“姐姐睡不下我就睡得下么”
“就是就是,沒有郎君,奴家怎么睡得著嘛”
王學斌見此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
“放心,龍陽君為人算得上正派,私交沒問題,不涉公事就好”
善柔聞言若有所思,趙致與善蘭沒有聽出王學斌的言外之意,只顧著關心王學斌累不累,餓不餓,起身幫他備水洗漱。
王學斌一把攬過幾人,將她們擁入榻上,伸手一揮,油燈被一陣清風吹滅,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湖中小筑,王學斌抱著一卷書簡,靠在湖邊的勾闌上,就著清晨的陽光專心研讀著。
善蘭正在廚房忙活著為王學斌準備早餐。
不遠處的平臺上善柔、紀嫣然與趙致正在練劍,時不時的還會往王學斌這里瞟一眼。
紀嫣然活動了身子,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扭頭看著一心讀書的王學斌,納罕的問道
“善姐姐,你們郎君從來不練功么”
善柔身穿一件石榴紅的武士服,頭發自然披散,左手倒持一把金光燦燦的青銅劍,右手端著一杯清茶,正在解渴。
朝陽照在面頰上,把細膩的絨毛染成了金色。
聽見紀嫣然問話,扭頭看了看一心沉迷的郎君,溫柔的說道
“相比武藝來講,郎君文事更勝一籌”
說完扭頭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紀嫣然,笑著說道
“郎君曾在稷下學宮偶遇法家韓非,韓非你可知道”
說著,善柔看向紀嫣然。
紀嫣然聞言連忙點頭,興致勃勃的說道
“知道知道,韓非乃荀夫子的高徒,一身所學集法術勢之大成,著有說難一篇,盡顯法家風范。
有人傳言他受異人指點,發覺了法家之大弊,正在閉關悟道,難不成”
紀嫣然說到最后,捂著繡口,一臉震驚的看著善柔。
善柔笑容柔和,望向王學斌的眼神里掩飾不住的驕傲。
“當日我與郎君去聽陰陽家鄒夫子宣講,恰巧偶遇韓非,他邀請我與郎君到他的小舍暫住一晚。
到了小舍,韓非邀請郎君在書房手談了半晌,后來就傳出了韓非經異人指點,窺見了法家之大弊,決意補全的傳言,郎君聽完還有些愧疚,他說”
說到這里,善柔忍不住掩面而笑,她開心,紀嫣然就開心不起來了,心里跟貓撓的似的,抱住善柔的手臂,搖晃道
“姐姐,郎君啊呸先生說的什么啊”
說錯話的紀嫣然面如脂染,心里羞澀到不行,強裝無事,細細問到。
善柔聞言深深看了紀嫣然一眼,直看得紀嫣然羞怯難當,直欲掩面而去,善柔沒有深究,徑直說道
“郎君覺得十分愧對韓非,郎君說,他當時也是因為韓非咄咄逼人,一氣之下才掀翻了法家之弊病。
韓非的學說其實并無問題,郎君所言的弊病乃超越時代的問題,并不是當下需要解決的。
一代答案解決一代問題,用現在的答案去解決未來的問題,必然會弊病百出。
錯的是時代,而不是韓非與法家,郎君對韓非和法家還是很推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