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趙拓之妻,自己的夫君就死在秦人手中,因而對秦人的觀感更加厭惡。
王學斌看到猶豫的趙妮,肯定的點了點頭。
“方今天下,山東六國日漸羸弱,宛如老殘之軀,令公子若是奔赴其他六國,無異于逆水行舟,做人做事,事倍功半”
趙妮聽到這話,娥眉微皺,臉色凝重了不少。
王學斌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在廳中緩緩踱步。
“夫人細想,山東六國,貴族割據,令公子若想出頭,必然要觸及貴族固有利益,令公子身為外人,根基淺薄,如何能斗得過那些權貴呢”
趙妮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眉目松懈些許,看向王學斌,恭敬說道
“小婦眼界狹隘,還望先生勿怪,只是外子身為趙國將領,曾指揮長平之戰,若是盤兒赴秦,那不是”
趙妮的言外之意王學斌自然聽的懂,他點了點頭,看向趙妮。
“這,就是夫人需要犧牲的地方了”
秦國,北市小院,原本平平無奇的農家院落,此時卻聲名大震。
現在的蔡澤不過一屆黔首,卻成為了秦國最為忙碌的人物。
軍方重將,政界重臣,都是他的座上之賓。
尤其是秦國新任相邦呂不韋,三天兩頭上門拜訪,恨不得長居此地似的。
不明真相之人還以為呂相邦是一個謙虛尊老之人,常常向前任相邦請教治國之道。
為此,呂不韋還陰差陽錯的取得了一些美名。
但是明白真相的人都知道,呂不韋心藏虎狼,不是善類,他屢次登門拜訪,不過是想要通過蔡澤,取得觀瀾先生的支持罷了。
秦王自屠戮諸位公子以后,收攬了一些權力,雖然還未觸及秦國核心,但這已經讓秦王振奮不少,看見了希望。
秦國常例,五日一朝,平日里秦王聽朝辦公,其他臣子,職責不同,各有辦公地點。
但這些時日,秦王異常積極,不僅隔三差五的舉常朝,聽朝辦公時,還召集群臣一同辦公理政。
朝臣無論職位大小,聚集一堂,弄得朝堂烏煙瘴氣的。
呂不韋也曾上書勸諫,但秦王在此事上異常固執,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日下了朝會,呂不韋再次徒步來到北市小院拜訪蔡澤。
“蔡相可在在下呂不韋,前來拜會,還望小哥通傳一聲”
白平雙手把著竹子做的掃把在門口掃地,聽見呂不韋的話,抬頭一看。
“哦是呂相爺啊,相爺稍待片刻”
白平看見來人,點了點頭,放下掃把轉身走進院落里。
呂不韋見小哥進去了,便耐心的在門口等待。
只是片刻,那小哥又走了出來,遞給他一卷絹帛,揮手說道
“我家大爺閉門謝客,這是相爺要的東西,請回吧”
說完,繼續低頭掃地,不在管那呂不韋。
呂不韋接過絹帛,顧不得那失禮的小哥,打開一看,心里頓時激動不已。
他深呼一口氣,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喜色,向院落拱手一禮,揚聲說道
“蔡相既然閉門,韋便不在叨擾了,待到日后有遐,還望蔡相能夠指點韋為相之道,韋先告退了”
呂不韋說完,等待片刻不見回話,也不在意,腳步輕快的離去了。
白平見呂不韋走遠了,將掃把隨手一扔,反身走回院落。
“大爺,呂不韋已經走了”
蔡澤聞言點了點頭,看向白平說道
“他走了,咱們也該走了,收拾東西,咱們輕裝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