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柔聞言贊同的點了點頭。
“三妹說的不錯,郎君雖然心善,但絕非優柔之人,若是有人進犯,純屬不知死活之輩,自尋死路,死則死矣,妹妹何苦為他們操心”
紀嫣然聞言一怔,便不再提及此事。
此次論政大會有些不同尋常,不再是為招攬名士而辦,而是成為各國彰顯國力的平臺。
龍陽君以魏王名義,邀請諸國來此論政,說是邀請天下名士坐而論道。
天下共有七個強國,六個在龍陽君的邀請之列,唯有秦國,仿佛被那龍陽君忘了似的。
只有紀嫣然清楚,秦國不僅沒有被龍陽遺忘,反而是他最為重視的那個。
因為代替秦國參會的,極有可能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王觀瀾
王觀瀾雖然久不出現在人們視線中,但凡是聽過他名號的人,沒有幾個敢于輕視的,文韜武略,如神似魔,滔滔盛名,振聾發聵。
但人們不知道的是,那威名濤濤的王觀瀾,此時正與幾個強梁盜匪較勁,神情頗為無奈。
“腳步動起來,動起來,別跟木頭似的杵著,注意呼吸節奏,別岔氣”
王學斌緊緊的盯著面前與盜匪搏殺的趙政,口中不停的指點著。
齊國稷下學宮文道一脈,自祭酒荀子去世,大賢鄒衍出走,再無名士駐留宣講。
而武道一脈劍圣曹秋道,卻被一位不知名的女劍客擊敗,名聲也大不如前。
二者相加,致使稷下學宮名望衰頹,只靠底蘊維持著空虛的架子,不知何時就會轟然倒塌。
稷下學宮衰落,代表著平民的晉升渠道又少了一條,此時魏國的論政大會,就顯得格外的顯眼了。
此次論證大會,盛況空前,各國學子名士,不管有沒有接到邀請,紛紛來魏國參會。
魏國龍陽也沒有預見到會有如此盛景,準備不足,難免會有疏漏。
王學斌他們碰見的情形,就是疏漏之一。
近日來魏人員激增,龍蛇混雜,自然少不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強梁盜匪。
此地距離大梁不遠,而維護治安的人力都被調往了都城,一時空虛之下,就被這些盜匪鉆了空子。
這些盜匪也非常精明,打家劫舍也會量力而行。
碰見人多勢眾的,他們也會退避三舍,只有這些輕車簡騎的士子,才是他們的目標所在。
這種人家有薄財,能夠支持他們游學列國,但又不是豪富之輩,能夠上達天聽,為盜匪們招致報復。
這種高低不就的人群,就是盜匪們最喜愛的財源
這伙盜匪一行十二人,四個是壯漢,兩個病殘,兩個婦女,其余均是未長成的少年。
他們手中的兵器,也制式不一,四個漢子手持削尖的竹槍,少年與病殘拿的是木棍,只有那兩個婦女,手持銹跡斑駁的青銅劍,笨拙的比劃著。
他們十二人都是一家子,四個漢子和兩個病殘是同胞兄弟,兩個婦女是他們六兄弟的妻氏,四個孩子是他們生養,但也分不清誰是誰親生的,亂的一批
這些人先是讓病殘帶著孩子乞討,碰見合適的目標,在一窩蜂的圍上來,露出獠牙。
只可惜,這回他們碰到了硬茬子,身家性命都保不住了
“活泛一些,不要貪,一觸即走,這才是以弱擊強的守則”
一旁四個大漢捂著腹部躺著,兩位病殘已然沒有聲息,那手持銹劍的婦女被元宗鉗制著,不住掙扎,只有這四個少年,呲著牙,面色兇厲的與趙政搏殺。
只見趙政手持利刃,面色謹慎的望著面前的四個少年。
這不是他經歷的第一場搏殺了,從一位少不更事的紈绔,變成了手刃七人的劍客,他只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這一個月的經歷,讓他深切的感受到世道的黑暗,讓他明白,這是一個吃人的世界
望著眼前四位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心里沒有任何同情,他知道,眼前四人殺過的人,絕對比他多
趙政側身躲過一人的棒擊,手中利劍順勢一橫,緊接著一個跨步,推著利劍向前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