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離開時,那所道觀雖然依舊荒蕪,但一點都沒有了荒山野廟的破敗感,反而令人感覺到一種淡淡的威嚴。
法香威力,就是如此不同凡響。
“是”
王學斌又抽出一根法香,凝神靜氣,揮手燃起火舌,點燃法香,不顧身后眾人的驚訝,上前一步躬身一拜。
盡管面前兩位老人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但他依然恭敬的拜了下去。
既然他因為緣分成為了二老名義上的子嗣,那就應該盡到應盡的責任。
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將法香輕輕插入陶制的香爐中。
祭祀用的香爐也有講究,金屬質地的香爐多用于祭天,祭神佛,陶制香爐多用于祭地,祭鬼,二者形制不同,功用也天差地別。
王學斌面前這尊香爐是王家家傳的東西,傳承早已超過百年,雖然造型普通,但已頗具靈性。
據說二十年前曾有人出兩百萬想要購買,被王老豆干脆的拒絕了。
后來,這尊香爐還曾險些失竊,要不是九叔父親碰巧撞見,香爐早就不知被誰偷走了。
“阿蓮”
見王學斌點燃了法香,九叔一抬手,喚過阿蓮。
阿蓮見此,連忙從林sir那里接過九叔的包裹,費力的提著走上前去。
“阿叔啊”
九叔回頭一看,俯身打開包裹,將做法所需的筆墨紙刀一一擺放在供桌之上。
又從包袱里取出一個食盒,食盒里裝著四碗蒸好的米飯,一瓶高度白酒。
“阿叔,這個米飯是干什么的啊”
九叔聞言微微抬頭,看了好奇的阿蓮一眼,一邊拿東西,一邊解釋道
“人死了之后,身體里殘存的活氣,統稱為殃,一般在人死后第七天,也就是頭七的時候,是此人出殃的日子。
但是,阿公阿婆因為身遭橫死,體內不僅含著一股生氣,還含著一股怨氣,那么此時的殃,就變成了殃煞
在殃煞的滋養下,會漸漸僵化,變成僵尸,這就是僵尸誕生的原因了。
有了殃煞的尸身,魂靈是無法安息投胎的,他們只能徘徊在黃泉邊緣,無法踏上奈何橋。
經年日久,魂靈早已沒了精氣,我們做法時不僅要考慮尸身對生人的影響,更要考慮對逝者的影響。
我們祛除了尸身的殃煞,但是魂靈卻仍舊無力踏上奈何橋,這時,我們就要準備一碗倒頭飯,供養魂靈,為他們補充精氣,只有這樣,他們才有力氣轉世投胎”
九叔嘴上說著,手里也不停,兩碗米飯合在一起,一扣,其中一碗就這么完整的倒扣在了另一碗米飯上面,形成了一個倒山的形狀。
“喏,這就是倒頭飯”
米飯上直挺挺的插了一雙筷子,小心的擺在了供桌上,轉身又做起了另一碗。
“阿叔啊,阿公阿婆去世才剛剛一個月,也要擺倒頭飯啊”
聽到阿蓮清脆的聲音,九叔不由露出了微笑
“傻丫頭,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人間一天,陰間也是一年,我們這里只過了三十多天,但地下早已過了三十多年了,你說要不要擺”
看著一副恍然大悟狀的阿蓮,林sir不由咽了咽口水。
陳法醫他不敢惦記了,現在又惦記上了九叔的侄女。
當初他來這里抓捕王學斌時,注意力全在王學斌身上,后來因為馬sir的原因,也未曾注意到這個靚女。
直到今天再次見面,他才發現這個女孩是那么的清純可人,要是早點見到這個姑娘,他早就把九叔當成老爹一樣供起來了,哪里會肯跟他們發生沖突
唉相見恨晚啊
“阿叔,那這酒是干什么用的啊阿公阿婆還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