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打電話又怎么了”
“沒啥,想你了唄”
夜幕下的公園里,一群大爺大媽們,在律動的樂曲里,肆意的扭動著身軀。
有流行醉酒蝴蝶派的,有主流鳳凰傳奇派的,有古典迪斯科畫龍派的,還有華爾茲倫巴大爺大媽雙人派的。
各種風格,爭相斗艷,再一個小小的街心公園里,竟然跳出了大型音樂節的氣勢
“就你還想我
你小子從小到大,除了沒錢的時候,什么時候會想起我
說吧是不是又碰見什么事了,是缺錢周轉了還是需要你老娘出力了
欸,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跑酒吧去了,怎么這么吵啊”
聽到老娘的話,王學斌連忙辯解起來
“沒有,怎么會我就是好長時間沒給你打電話了,問問您老在哪呢,身體怎么樣,吃飯香不香,有沒有想我,沒別的
我在公園鍛煉呢,沒去什么酒吧迪廳,這是廣場舞的聲音”
王學斌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機湊近一旁大爺大媽們的身邊,聽著那個頭不大,但是卻意外響亮的音響,正放著耳熟的音樂。
“春去鏡前花,秋來水中月,原來我就是那一只,酒醉的蝴蝶”
王學斌并不知道這首歌是誰唱的,是什么時候發行的,但他卻能從頭到尾跟著唱下來,不得不說,廣場舞的歌實在是太魔性了。
王學斌昨天回來的,回來以后在家里布下了幾道驅鬼的符咒,之后就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
實話講來,在那個邪門的溫馨世界,王學斌壓根沒法睡踏實,經常晝夜顛倒也就罷了,就算有時間睡,他也睡不瓷實。
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蹦出個弗萊迪,用它那小爪子捶你胸口
回到現世世界的他,別的先放一邊,先結結實實的睡了二十四個小時,清醒以后,才有心思干別的。
“你現在在哪呢還在旅游么”
聽到王學斌的話,電話那頭的孫麗敏稍稍收斂了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喜悅,蹙起眉頭,低聲說道
“沒有,我現在在老家呢,你五姥姥過世了,我幫著張羅白事呢”
“五姥姥怎么沒告訴我啊”
王學斌自小在城市里長大,對于家里的親戚并不是特別的熟悉,關系好經常來往還好,稍遠一些的親戚,他一個都不認識。
今天要不是他媽媽說起這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五姥姥,但不知道歸不知道,知道了總歸是要盡盡心的。
畢竟他老家里的親戚,可沒一個像影視劇里那種要錢不要臉的奇葩。
“告訴你告訴你干嘛你誰都不認識,難不成還大老遠的回來一趟不成放心,錢都幫你隨了,用不著你操心
要我說啊,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雖然你媽我不喜歡催你,可你自己也得惦記著點啊
你這過完生日就二十七了,再呆兩年就三十了,馬上奔三的人了,還一點都不著調,老婆老婆沒有,孩子孩子沒有,你說說你,自己心里都沒點譜
你爸想抱孫子都快想瘋了,要不是我攔著,他早就逼你相親去了
看你這模樣跟你爸雖然沒法比,但好歹也沒拉胯,事業也像模像樣的,怎么就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呢
你是身體有問題么還是打算帶個男朋友回來,給你老娘一個驚喜”
“噗咳咳”
“怎么了,嗆著了”
聽到老娘關心的話,王學斌連忙回道
“沒沒事喝水呢你兒子挺正常的身體倍兒棒,取向也沒問題,我的事您就別操心了
我就是問問您在哪,給你寄點東西,求來的護身符,記得隨身帶著
欸有電話打進來,可能是有事,我先掛了啊”
說完,不等回話,直接將電話掛斷,隨手揣進了兜里,無奈苦笑一聲,轉身離去了。
終于,他也到了需要被催婚的年紀
家里,隨手將剛買來的零食扔到桌子上,看了看滿是灰塵的屋子,隨手招來一陣風,將屋里的灰塵刮走,隨手取出一包旺旺雪餅,打開吃了起來。
零食這玩意他并不缺,他只是想出門,在熱鬧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而已。
每次從影視世界出來,他心里都會升起一股寂寥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孤獨的感覺。
就像你打贏了一把游戲,自己拿下了二十個人頭,成為了隊伍里的v,卻不知道該向誰炫耀。
王學斌也是一樣,他在影視世界里,無論有多少不可思議的成就,都不能在現世世界炫耀,也不知該向誰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