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張臉上的笑意一收,他的面色陰沉了半晌,眼中流露出兇光。
趙福生也不甘示弱,目光與他對視。
半晌后,紙人張長長的嘆了口氣
“好吧。”
說話的同時,他動作緩慢的伸出一只手來,鉆入了另一只袖口之中。
只聽那袖口內突然傳來一道尖厲、嘶啞的咆哮,接著袖子劇烈的顫抖了兩下,像是袖中藏了兩個小人,因此而發生爭執似的。
不過須臾功夫,這種異響消失,袖中的動蕩歸于平靜。
紙人張的臉色變得略微有些蠟黃,他的手從袖口之中掏出了一個漆黑的盒子,接著紙人張的手肘一掃,將一堆人皮紙掃開后,露出下方的石桌,他將燈盒咚的一聲輕輕擱到桌子上,往趙福生的方向推了過去“燈油在這里。”
那盒子不大,兩寸來高,約小孩巴掌大小,不知是何物制成,但從落桌聲聽來挺沉的。
盒子通體呈黑色,盒蓋與盒身之間嚴絲合縫,竟以肉眼看不出相接之處。
這樣一個盒子被一堆人皮紙包圍其中,竟散發出一種令人打從心中生出顫栗之感的忐忑。
“這么一點”趙福生目光落到了燈油盒上,端詳了半晌才道。
她并沒有被這盒子的詭異鎮住。
目前看來,紙人張確實不懷好意,但他并不會這么傻,在此時就跟她使絆子,再加上她自恃有厲鬼在身,因此壯著膽子伸手就去拿那盒子。
紙人張見此情景,強行忽略了她的話語令他生出的不快之感,說道
“你不怕我暗算你”
“不怕。”趙福生頭也不抬,應了一聲。
紙人張聽她這樣一說,先是一愣,接著扯了扯嘴角,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他認為趙福生與尋常馭鬼者沒什么兩樣,一朝得勢便猖狂,忘了自己幾斤幾兩,這種人最后恐怕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趙福生感應得到他的不屑,但她卻并沒有多加解釋。
紙人張不是什么好東西。
此人視普通人命如草芥,家中豢養尸奴,制造燈籠以人皮糊紙,手段殘忍詭異。
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行事光明,趙福生與其說是信任他的人品,不如說是相信自己身上的厲鬼的鬼品。
今日與范必死、紙人張一番交談后,趙福生也從他們的話里悟出了另一種提示纏身的厲鬼不好應付,過往鎮魔司的馭鬼令司一小部分死于鬼禍但更多的令司則是死于自身厲鬼失控,亦或是被朝廷派來的人殺死。
且鬼與鬼的力量也有可能相互克制。
例如她身纏厲鬼,但同時身中賈宜的鬼倀咒,那么也就約等于兩個鬼都在等著要她的性命。
這個時候趙福生就知道自己奇貨可居了
兩個鬼都想要她的命,變相的形成相互制約的關系,她在害怕惶恐之余,則突然意識到也許可以利用這個法則搞些事。
紙人張如果在盒中做手腳,必會引發她身上的厲鬼反擊。
到時一拍兩散,她還有大約三分之二的命可以賭,但紙人張必死無疑。
他要是聰明,就知道此時不是他動手腳的時候。
那盒子入手之后她就知道不對勁兒。
與溫潤的人皮紙的手感不同,這裝燈油的盒子陰涼刺骨,帶著一股森然的鬼氣,甚至引得她身上的厲鬼蠢蠢欲動,有再復蘇的危機。
這盒子里的燈油,竟也像是一個低階的鬼
張家制造鬼燈的傳世秘方,恐怕就是與這詭異的燈油有關,人皮紙反倒是在其次。
趙福生手里拿著燈油,心中想著事,嘴里卻道
“這么小氣。”
“哼。”紙人張的面色異常難看,聞言冷笑一聲
“這東西極難得,一點燃后,燈光籠罩之處即是死地,你就是身在鬼域之中,厲鬼也會視你如死物。”
他被迫拿出這么一盒燈油,心情異常不快
“不過我要提醒你,這燈油數量有限,遇到小鬼不怕,大鬼則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燈光滅掉之前,你盡快逃走,不然仍是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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