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張舉起寬袖,袖口相碰,將斷腕隱藏在袖子之內。
他的那袖子如同門板,被他高高舉起,擋住了他的面龐,火光很快沖天而起,將滿屋的人皮紙卷入其內。
只見那袖子的縫隙之中,露出了一雙閃著紅光的眼睛,怨毒的與趙福生相對
“趙福生,你敢放火燒我張家”
“我與你”
他話音未落,轟的火焰躥起,將他包裹進火光之內。
而就在火焰沖起的瞬間,趙福生感應到了一股陰寒至極的氣息將紙人張包裹進去。
“啊救命、救命。”
張傳世的慘叫聲也跟著響起。
先前趙福生與紙人張交談時,他一直借口沏茶,并沒有現身,此時恐怕還躲在紙人張的屋子之中,此時著火之后終于坐不住了,也被困在了屋里。
這兩人同為張姓,彼此還有親戚關系,且都一丘之貉,對自己、對鎮魔司不懷好意。
趙福生并沒有救他的打算,她心中還在想著紙人張會不會死。
雖說此人身懷有異,似是有邪術傍身甚至她從見到紙人張身體是紙糊之后,猜測這究竟是不是他本體。
可她今日這一把火將人徹底得罪,雙方結下仇怨,未來必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她目前只希望紙人張就算會有些邪術,可終究紙仍受火克,所以紙人張能死在這場大火中最好。
趙福生這樣一想之時,異變突生。
一股陰寒至極的邪氣突然自她足下生起,出于對厲鬼的敏銳直覺,她感覺到有股鬼氣沖天而起。
趙福生本能的低頭。
只見著火的屋中,不知何時有道陰影往外覆蓋、延伸。
火光之中,本已經被烈焰吞沒的紙人張的身體重新出現。
可是此時的紙人張身體變異,他的那件黑色的衣袍如同吹氣球一般迅速脹大。
在趙福生驚駭交加的視線中,紙人張被包裹在黑袍內的身體以瘋狂的速度長高、長大。
屋子很快就無法再容納他,屋舍的墻壁、木柱被瘋狂生長的紙人張身體擠裂,他反將滿屋的火焰吞入腹內。
他的身體被撐得越來越大,皮膚被寸寸拉扯,臉頰深深的皺紋被一點點撫平,從原本的肉粉變得淡白、透明,整個人如同吹氣一般膨脹,頃刻之間高達兩丈許。
那些熊熊燃燒的烈焰還沒有熄滅,將他肚腹點亮,使他的身體呈半透明狀,內里燈光閃亮,讓紙人張遠遠看上去宛如一盞可怕至極的詭燈。
紙人張的身體擠碎裂了屋舍,出現在趙福生的面前。
那偌大的詭燈之上,紙人張的腦袋轉了轉,他的面容被撐得變形,如同百倍發酵的饅頭,五官被放大,一雙怨毒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盯著趙福生看
“你竟然敢燒毀我張家”
他身形脹大后,聲音也與原先不同,有些甕聲甕氣,像是夾雜了回音。
“毀我人皮”
“”
趙福生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詭異的情景,哪怕是前世的鬼片也演不出這樣離奇的劇情。
她心中驚駭交加,恐懼壓過了理智,她在紙人張的注視下,飛快的扯下一側懸掛在屋檐下的燈籠,緊接著沒有出息的拔腿飛奔,逃離了這個可怕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