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看的文書不多,但歷代鎮魔司卷宗記錄治鬼事件,一般會將驅鬼的前情、后果一一說出,包括鬼的殺人方式及法則特點,都會記錄在案,以供后人參考。
若沒有辦成的案子,也要盡量留足線索,再將其束之高閣。
可蘇瀧的這樁鬼案卻記錄得異常簡單,對劉氏宗祠的這個厲鬼殺人方法一筆帶過,也沒有詳細寫他如何將鬼驅服,只警告后來者不要輕易踏足城南,這與蘇瀧在記錄之中留下的形象截然不同。
莫非是蘇瀧辦的這樁鬼案,辦得并不光彩的緣故
趙福生心中這樣一想,不由皺了下眉頭。
但就在這時,青年卻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是的。”
他一出聲,頓時將趙福生的思路打斷了。
“當年劉家鬧鬼后,蘇令司與張先生聯手,兩次冒險深入劉家,最終想出了一個壓制厲鬼的辦法。”
“什么辦法”趙福生聞言精神一振,她有預感自己在接近真相,這青年竟是四十年前劉氏宗祠鬼案的知情者,只要弄清真相,這夫子廟出現的厲鬼說不定就能被她摸清來路,繼而徹底了解厲鬼的來歷及破解它的殺人法則,將其驅趕出此地。
“”
從兩人見面之后,一直表現得頗為合作的青年聽到她的問話,卻出乎趙福生意料之外的搖了搖頭
“具體的方法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只能告訴你,夫子廟的布施是與當年鎮壓厲鬼有關的。”
他不愿說出蘇瀧驅鬼之法,可對于其他事卻并沒有隱藏
“當年劉家將宗祠改為夫子廟,并由廟祝留守此處,只要廟祝在此一天,四十年前的厲鬼便絕對不會復蘇。”
趙福生聽了這話,不由展顏一笑。
青年不明白她為什么會突然笑起來,正怔愣間,她笑著道
“你真是幽默。”
說完,她臉色一冷,說翻臉就翻臉
“既然是這樣,要飯胡同不應該鬧鬼才對。”
按照青年說法,夫子廟的存在只要有人布施,那無頭鬼便一直會受到鎮壓雖說趙福生并不清楚這究竟是什么原理,但這樣平安無事了四十年,姑且算蘇瀧當年的處理是頗有手段的。
可如今老廟祝去世,眼前的青年應該是接掌了夫子廟布施的重責。
布施沒有斷絕,為什么卻另有厲鬼復蘇了
此地詭異非凡,夫子廟前點了鬼燈,廟內鎮壓了厲鬼。
要飯胡同遭受鬼禍,并受鬼域籠罩,與眼前這青年祖父之死脫不了干系。
最重要的,是眼前這隱藏在鬼域中的少年與鬼相伴卻不慌不忙,似是十分沉穩,并不害怕的樣子,莫非他有什么脫身保命之計
趙福生想到他手里那本連封神榜都會特意提及的一名冊,此物與昨夜復蘇的厲鬼有莫大關聯,名字入冊后,夜里厲鬼依照名冊摸上門殺人。
“這是一個意外,我們也不想的。”青年受她指責,卻并不生氣,而是心平氣和的解釋道
“我祖父臨終之時,我們擔憂出事,所以他讓我去了一趟鎮魔司,想請他們出手收拾善后”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接著補充
“這是當年鎮魔司答應了我們的事。”
他強調的是我們這個詞。
趙福生目光一閃,將這個小細節記在心中。
“可是后來的情況你也知道了,鎮魔司也鬧了鬼禍,全司上下幾乎死絕,再也無法完成四十年前的承諾。”他咬了咬牙,長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