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柳春泉被他一罵,連忙老實。
他收斂了心里的念頭,想了想,說道
“這個女兒是我的獨女”
雖說面前兩個都是柳春泉惹不起的大人物,但回憶過往,他的情緒仍然很難完全平靜
“我,我原本是貧苦人家出生,那一年家里遭了災荒,爹娘將我八個銅板賣給了過路的戲班子。”
這點錢對一家人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主要是父母想要給他找個去處,讓他往后有飯吃、有衣穿,能活得下去。
柳春泉提心吊膽的說了兩句,又怕趙福生嫌自己啰嗦,連忙解釋
“我是想說紅紅”
“沒事,你慢慢說。”趙福生安撫他
“你就從你小時說起,反正河鮮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烹煮完成。”
她懷疑鬼馬車與柳春泉早前就有交集,否則為什么這個戲班會被標記
柳春泉愿意從頭開始說起,那再好不過。
面對鬼案,趙福生耐心十足,并沒有喝斥他的意思。
她的態度好得離譜。
柳春泉愣了好一下,沒有被罵還有些不太習慣的樣子。
想到這里,他轉頭看了一眼鄭河,卻見這位寶知縣的令司惡狠狠的瞪他,那表情仿佛要吃人。
這下舒服了。
柳春泉長長的松了口氣。
“我在戲班長大,學唱、打,當時的班主任柳,有個獨生女,跟我年紀相仿”
時間一長,兩人眉來眼去便看對了眼。
那時的柳班主年紀大了,因為沒有兒子,確實也考慮給女兒找個贅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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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泉自小被賣入戲班,一入戲班子就改了名,人知根知底,長得不錯,且戲班子就是他的家,若是女兒和他成婚,將來戲班子交到他的手上,也能延續。
“我倆成婚后,也生了紅紅一個獨女。”
對這個女兒,柳春泉可看護得很緊。
“把她當大家閨秀似的養,平日戲班的臟污半點兒不沾她身上。”
他提起女兒,眼眶逐漸濕了
“我們擔憂戲班子護不住她,平日唱戲從不進大戶人家,就走鄉竄戶,賺些細碎的錢。”
“可她越長大,就表現出非凡的天份。”
無論嗓音、身段,俱都無可挑剔,“漸漸的便成了名,許多大戶人家點名要我們戲班子過去唱戲。”
隨著女兒的出名,整個戲班子的名氣、收入都水漲船高。
柳春泉心中既慌且喜。
喜的是銀子賺得多,戲班子富庶了,人人都能吃得上飽飯,練習時也更加積極,對他更忠心。
而慌的則是女兒名聲一響,越是出入大富人家,極有可能會遇上豪強,到時說不定會被占了去。
“哪知沒有等到我女兒被搶,卻不知是被哪個天殺的潑皮浪蕩子勾搭了,有一天夜里,連夜趕了輛馬車來將她接走了。”
柳春泉說到這里,跺了兩下腳,抹了把淚
“我的女兒啊”
“定是跟人私奔了。”他恨恨的道
“從那以后,我家那口子以淚洗面,我們這些年一直走南闖北,還在打聽她的下落,每到一處都要問,可惜都沒有消息。”
“早幾年前,我媳婦熬不住了,撒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