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不對勁兒。”趙福生看了一眼河水,臉色嚴肅的道。
眾人聞言便都俯身去看,范無救甚至蹲了下來,定睛一望細看之下,這條上嘉江途經莊家村的分支水流其實頗為干凈清澈,但水底下卻似是密布了大量絞繞成團的細長黑色絲縷。
這些絲縷在水中猶如活物,隨水流蠕動鉆腎,形同鐵線蟲一般,經過水流的映照,使得河水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黑紅色。
“這是”
范無救看了一眼,伸手想進水中去撈。
但他才剛一伸手,趙福生就揪住了他后頸衣裳。
她馭鬼后力大無窮,將范無救提起來時,他還維持著蹲地想往水中撈東西的姿勢
“福生”范無救雙腿彎折懸空,衣領勒住他脖頸,身體晃了半圈。
趙福生面無表情將他放落下地
“你不要命了”
“”
張傳世露出一言難盡的幽怨神情,看了趙福生一眼,似是想說話,但他反手摸了摸后背,又覺得有些踏實,沒有出聲。
“我就看看。”
范無救怏怏的道,說話時偷偷也去看張傳世的后背,臉上露出不服氣的神情。
“我這次可沒有多余的力量再打鬼神印,你要被拉進江底,回頭只能給你立個衣冠冢。”趙福生看出他心中的小九九,冷漠的警告了他兩句。
“我知道了。”范無救聞言嚇得直咧嘴,拼命點頭,不敢再打其他主意。
“老張,你用花挑一根這線看看。”趙福生警告完范無救,又轉頭沖張傳世吩咐。
張傳世點了點頭。
他拿這詭異的花也沒了脾氣,扔又扔不掉,仿佛與他綁定,此時這河水里有古怪,正好有毒攻毒,看是河水可怕,還是這死人身上開出的花更可怕。
張傳世半點兒沒有憐花之心,舉著花猛的扎入水里。
花瓣一入水后,無數水中的黑色絲縷宛如受到了感召,紛紛往花朵涌來。
眨眼間,萬千根細如牛毛的絲縷鉆入花瓣之中,張傳世將這扎滿了黑長絲線的花朵重新舉起時嘩,大量水流順著花瓣流落而下。
那些細長的絲縷在離開了水面之后,則一一化為黑氣,散于天地。
吸飽了水光的花瓣閃著銀點似的水光,花朵周圍被大量黑氣縈繞,呈現出一種詭異無比的感覺。
“沒了”
張傳世還沒將花倒過來,就見纏在花上的黑色細絲消失得一干二凈。
“重新回到水里了。”
趙福生應了一句。
眾人低頭再看,便見河底果然又重新匯聚了不少密集的黑色線團,此時隨著河流擺動而搖晃。
“先上傳再說吧。”趙福生道。
這一會兒功夫,河水再往上漲,已經淹沒至斜坡的第一層階梯,站在最下方的趙福生已經感到腳尖鞋面濡濕。
而隨著河水的上漲,那可怕的黑船也在不停的靠近,離眾人僅有半丈左右的距離而已。
大家一見黑船,心中有些犯怵,趙福生道
“如果不上船,水會不停的上漲,我們已經進入鬼域之中,跑恐怕是跑不了的。”
她一句話說得眾人心中發沉。
張傳世是其余幾人中最鎮定的,聞言就道
“該來的始終會來,躲也躲不掉,上就上。”
“你老小子得了便宜敢說大話了。”范無救吐槽他。
張傳世想打他,但眼角余光看到趙福生神情嚴肅,知道此時不是打鬧之時,便冷哼一聲,將范無救嘴賤的賬記在心里。
河水漲得越來越快,幾人說話的功夫,船已經被水浪推到眾人身側,再一次停靠。
離得近了之后,眾人再看這船,便越發覺得膽顫心驚。
船身十分破舊,表面被水流腐蝕,興許是常年浸泡在河流之中,船體散發出一種潮濕森寒之感,仿佛光是離得近些,便讓人感到一種打從心里生出的寒意。
“上船、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