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局促不安的扭了兩下腿,十分別扭不自在的樣子,身體僵硬。
“大人是想從哪聽起”
“莊四娘子與人私通一事,是蒯懷德將她舉報到蒯六叔那里去的,是因為兩家比鄰而居,所以他最先得到消息嗎”
趙福生深知這些村民思維僵硬,與他們溝通,最好將問題問得越細越好,她才不會顧左右而言及其他這是她從與莊老七打交道時得到的經驗教訓。
“不止是這樣。”蒯二媳婦雙手用力扣壓在大腿上,緊張得雙頰的肌肉都在抖
“其實,其實是那個外鄉人,就借住在懷德家里。”
這個內情之前倒是無人提起,趙福生神情一振,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也不知大人知不知道,我們村、我們村盛產白蘇”
蒯二媳婦似是不太擅長與人交流,再加上緊張,說話結結巴巴的,說到這里,她扭身往某個方向一指
“就是后頭的大山中,白蘇,那種花”
“有這么大,”她雙手拇指與四指分開,合并在一起,比出一個碗口大小的樣子
“開的花,然后曬干之后賣給別人,能賣不少錢,我們每年到了時間都上山去采。”
她見趙福生沒有打斷自己的話,膽氣逐漸盛了,說話也比先前流利
“很多外鄉人都知道我們這里有白蘇,時常從很遠的地方趕來收購這樣東西,有時借住在村中。”
村里有酒棧及改出的客宿,但因為有些客人離萬安縣遠,來回路途所花費的時間不少,他們嫌客宿酒棧住的時間長了太貴,便時常商議著給村里的村民們一筆食宿費,借住在村民家中。
“懷德娘死后,他一個光棍漢,家中又沒什么錢,今年三四月份的時候,來了個姓陳的外鄉人,借住在他家中。”
蒯二媳婦神情復雜
“這個人歲數都四十往上了,是個走山賣貨的人,懷德開始看他說話客氣,又獨身一人,沒有親朋作伴,給的食宿費也不少,便容他住在家中。”
趙福生問
“這就是與莊四娘子私通的外鄉人”
這一樁鬼案,她幾乎已經打聽清楚了前后細節,對于蒯良村、莊四娘子過往、生平也有一定的了解,但莊四娘子與人私通一事卻是這個村中的禁忌。
與這件事有間接或是直接關系的人大多對此緘默不語,直到這會兒才終于從蒯二媳婦口中提起。
蒯二媳婦有些不知所措,蒯三媳婦聽到這樣一樁大事是從二嫂口中說出來的,她長舒了一口氣,點頭道
“是的。”
這一承認之后倒好辦了。
四個妯娌心中堅守的原則一被打破,后面所說的話便再無顧慮。
“莊四娘子真與他有染”
趙福生開始有些不信
“蒯二嫂不是說他都四十往上了這得大四娘子將近二十歲了,年紀足以做她爹了吧”
“人老成奸說的就是他。”蒯大媳婦道。
“會哄女人,有的是手段。”蒯四媳婦也接了一句。
“他住進來后,便看到過懷德騷擾四娘子,有次拉著他勸,說他不能這樣子,會污了長輩名聲,與懷德吵了嘴。”
如果不是當時蒯懷德收了錢,且這筆錢還有一部分拿去抵舊債了,他早將這外鄉人趕了出去。
但當時就算沒將人趕走,這一對租客與東家也算是翻了臉。
“懷德不給他好臉色,外鄉人自己買米煮飯,不跟他一起吃,二人進出都避開對方,不打交道的。”
幾家人住得近,這些動靜瞞得過外人,瞞不過蒯家四妯娌。
“后面有一次老五打四娘,他出來說公道話,還險些跟老五打起來。”蒯三媳婦也說道。
蒯二媳婦點頭,補充了一句
“當時老五混賬,被他說得沒臉,罵了一句莫非你也想搞我媳婦”
“姓陳的打了他一耳光,打得他掉了顆牙,他倒地就嚎,后面由六叔出面調停,那姓陳的賠了老五幾個大錢,才將這事兒了結。”
“”
趙福生雖說已經聽多了蒯五的荒唐事,但聽到這里的時候,仍不由為蒯五的行為舉止感到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