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血絲受到重創,被鬼頭力量撕散,化為殘血,再度涌流出鬼頭,繼而順著紙人張破損的頭顱、頸脖及衣袍滴滴答答往下淌落。
此時的紙人張看起來形同厲鬼,十分可怖。
他臉上的表情僵硬,五官因頭顱的膨脹而拉扯變形,顯得僵硬異常。
他的頭發被門神抓得七零八落,面皮破開無數黑洞,變形的雙瞳大睜,嘴唇帶著詭異的笑容。
而在這些破裂的腦袋之內,則火光璀璨,一道沉重的黑色鬼頭影子如濃得化不開的墨,另一道視線隔著變形的雙眼,正陰森森的盯著趙福生看。
紙人張的袖口無風自動,嘿嘿哈哈的冷笑聲不斷從袖口里傳來,他似是蠢蠢欲動。
趙福生的心弦瞬間緊繃,但她不露端倪,笑看著紙人張
“想和我動手”
她強忍厲鬼抱折帶來的身體骨頭被撕扯的劇烈疼痛,趴在鬼母的背上,與紙人張對視
“我爹娘是災級的鬼物,已經被我完全馭使了,這會兒正背著我,你打不到我的。”
她說完,又嗤笑了一聲,眉梢一挑
“莊四娘子同樣是災級,且它執念是要找到女兒。”
喀嚓
骨頭斷折聲一點點響起,趙福生冷汗濕透了后背,卻面色如常,笑意吟吟的道
“你手段確實不凡,也有點東西,鬼釘、鬼門板”
鎮壓無頭鬼的鬼棺材,他將一小半配件都弄到了手。
趙福生說到這里,目光落到了紙人張的頭上
“鬼燈你身上的鬼燈油能燃到什么時候在蒯良村蟄伏了七八天時間之久的你,要與鬼村、莊四娘子相對峙,你就是鬼燈再多,又能支撐多久”
“雙方兩個災級厲鬼圍攻你,當火光熄滅,你就得死在此處,拿什么和我動手”
說完,趙福生強忍劇痛,揚了揚手。
一根漆黑的鐵釘被她握在掌中,她故意舉給紙人張看
“這根大兇之物,可不是你的了。”
她話音一落,只見先前被紙人張藏匿的鬼頭撕咬后碎裂開的莊四娘子所化鬼血迅速散開,隱于黑暗中。
與此同時,那宗祠內的井口邊,卻突然滲出汩汩水流聲。
井口的邊沿突然有大股大股的殷紅血液涌出。
紙人張身上的鬼燈照耀下,一朵朵詭異的紅花在血泊中盛開。
先前還提著銅燈站在外頭的以蒯六叔為首的鬼村民突然從鬼花之中出現,開始拉扯紙人張的身體,欲將他拉入花海之中。
整個宗祠都仿佛重重一震,接著趙福生眼前一花。
恍惚間,仿佛地轉屋換,蒯五家的破舊小院將宗祠內庭取而代之,兩種環境相重疊,無數神情冷漠的蒯良村村民抓扯著紙人張,好似時間再一次重置至村中行私刑那一夜想將他捆綁著塞入豬籠
同時,二門神受到神秘力量的震懾過去,再度上前,鬼父、鬼母同時伸出雙臂,再度抓住了紙人張左右胳膊,用力撕扯,想將他一分為二,封入鬼門板中。
這一幕發生得極快。
但紙人張的反應也很迅速。
隨著他身體被鬼村民們包圍,眼見場景變幻,他的頭上突然火光大盛,幽藍的火焰從他的眼、耳、鼻、嘴中鉆出,那些火焰仿佛帶著天然克制厲鬼的力量。
本來拉扯著他的蒯六叔等人被這火焰一灼,飛快縮手。
淡藍的鬼焰宛如流水,絲滑順柔的沿著他下巴、胸口及肩膀傾泄而下,頃刻之間鋪滿了他周身各處。
幻境倏忽被打破
鬼花群被炙燒,湮滅于無形,農家小院消失,拉扯著紙人張的鬼群剎時化為黑煙,隨蒯五家的院壩一起散于藍焰之中。
火光越燒越大,紙人張轉過頭,內里的鬼頭深深看了趙福生一眼,接著他展開雙臂,袖口內再度探出一雙雪白如玉的手,拍向了又抓扯他的趙氏夫婦。
趙氏夫婦被他一拍,立即松手。
他拍打過的地方,二鬼的手臂瞬時留下淡黑焦痕,發出陣陣惡臭。
二鬼再度僵立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