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些錢不用以她個人享樂,她準備拿來花銷在哪里
“是。”
范必死正心中想著事,趙福生應了一聲。
他表情一動,小聲的道
“內政應該是龐知縣的職責。”
趙福生笑道
“如今不分民生政務,也不分鎮魔司。”
朝廷在放棄這里的時候,這里已經成為了她的領地。
她的話中透露出一些訊息,令范必死深思。
“萬安縣要想重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小心翼翼的道。
“是啊。”
趙福生點頭
“頑疾非一兩天養成,要想治病,也不是短時間就能見效的事。”
她的話里有話,范必死愣了一愣。
趙福生突然生起談性,轉頭問蒯滿周
“滿周,你娘在生時,最害怕什么樣的日子”
呆坐在她身側,神情木然的小孩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那雙漆黑的眼珠僵硬的轉了一下,接著慢吞吞的扭頭看她,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半晌后,蒯滿周才似是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她提起了自己的母親,正在問她問題。
小丫頭沒有說話,范必死試探著答道
“怕蒯五打她蒯鵬舉的不規矩”
他親自記錄了蒯良村鬼案,對莊四娘子這樁案子可以說是除了趙福生等幾個親身經歷者之外,最為了解的人。
此時他一提到蒯五、蒯鵬舉,蒯滿周的氣息瞬間變了。
不知何時,一枝枯萎的枝芽被她握在了手中。
枝芽很快開始再生,數個葉芽在枝桿上舒展開來,接著黑紅的花苞結出,開出詭麗的鬼花。
范必死趕著車,背對二人,對此毫無察覺。
趙福生微微一笑,伸手一撈,將蒯滿周攬入懷里。
小丫頭手肘趴在她腿上,眼里黑氣褪去,她揪扯著花瓣玩,似是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她仰頭看著趙福生
“我娘最怕交稅時。”
蒯五固然令莊四娘子煩惱,蒯鵬舉也令她厭惡,可是這些煩惱屬于生活的常態,早已令她麻木。
但每年稅收時節,是她最慌亂時。
這意味著她需要俯下身段,四處求人。
每當蒯六叔在關鍵時刻送來銀兩時,莊四娘子總會格外不安,將蒯六叔的恩德牢記在心。
她的答案令得范必死有些意外。
趙福生低頭看她,摸了摸她腦袋
“朝廷重稅。”
大漢朝的稅收制度,除了要養活大漢朝的天子之外,底下的黎民百姓還要養活大漢朝的官庭。
而因為這個時代鬼禍橫行,需要鎮魔司的存在,百姓們的肩頭上便再加一副重擔供養鎮魔司。
“這是一種典型的”趙福生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范必死趕著車,沒有聽到這話,但依偎在趙福生懷里的蒯滿周卻聽清了。
她好奇的問
“福生,什么是二律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