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回答,但說完后,她能明顯感應到趙福生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范大哥,你先去安撫鎮魔司的人,也許不久后龐知縣、于維德他們會派人前來,你和他們解釋一下,只是有點小事發生,大家不要驚恐。”
說完,又吩咐道
“讓人送三杯茶來,我和孟婆還有話說。”
范必死點了點頭。
他重新退出廂房的時候,扭頭往回一看,見趙福生與孟婆已經各自坐下了,蒯滿周靠坐在趙福生身側。
血月殘留的橘紅色光照在三人身上,透出一種既瘮人又有點有點溫馨、和諧的感覺。
以范必死的精明,他一時之間也說不清為什么會生出這種怪異的念頭,他抓了抓腦袋,再抬頭看了看半空。
血紅的月亮被云層遮擋了大半,陰森詭厲的可怕感此時隨著血光被遮掩已經消散了大半。
隨后烏云被風吹開,月亮里的血色似是被一點一點的凈化,重新恢復了原本的色澤。
危險暫時隱匿了,但并沒有徹底的消除。
“血月”
范必死嘆了口氣,“希望萬安縣能平安渡過此劫”
“希望”
他后面的話沒說出口,但他希望趙福生能一直活著。
唯有趙福生活著,萬安縣以及自己等人才能好好的活著。
月亮里的血光消褪,但帶來的影響仍未完全消除。
夫子廟內。
劉義真氣若游絲的靠坐在鬼棺旁邊。
無頭鬼、劉化成的鬼尸重新陷入了安眠,仿佛先前血月之下的一切異動只是他的幻覺。
但劉義真緩過了那口氣后,伸出顫巍巍的手將衣襟撕開。
他胸膛前還殘留了大片金芒,看上去如同整片胸腔都是金銅所鑄似的。
只是這金銅所鑄的胸膛上面殘留了大量縱橫交錯的凌亂劃痕,仿佛有人曾經拼命的撕扯他的胸口,意圖在這片銅胸、金壁上抓破一個出入口。
劉義真咬緊牙關。
只見他胸膛上的金光漸漸消散,這些金色像是陷入他的皮膚中,皮膚慢慢恢復本來的色澤。
可是那映在上面凌亂的抓紋卻并沒有消散,而是在金芒消失的那一瞬,抓紋印入他肌膚的紋理之內,瞬間將他的皮肉抓破。
“唔”
劉義真發出忍痛的悶吭,血液四濺,他的胸口上頃刻間留下無數深可見骨的抓裂傷口。
劇痛之下,他并沒有罵罵咧咧,而是露出笑容
“這么快就解決了血月,看來你還沒死啊”
“趙福生”
劉義真低低的嘆息聲在安靜的夫子廟內來回的響蕩。
萬安縣的知府縣衙、士紳于維德等人家中
血月消失,眾人清查家里人口、牲畜,沒有人傷亡,家里的畜牧也沒發生怪異,事情圓滿的解決。
龐知縣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我要好好整理文書,我要按照大人的想法,將萬安縣治理好,讓大人不再為這些瑣事煩憂”
鎮魔司內,先前見到血月驚慌失措的雜役們在范必死的安撫下一一恢復平靜,大家各自做各做的事。
街頭巷尾處,隱藏的百姓們見到一切又恢復正常,好像并沒有大事發生后,又試探著走回月光之下,接著這才匆匆趕自己的路。
趙福生吩咐的三杯熱茶很快被送來。
她并沒有急著提起紅鞋鬼案,而是先端著略有些燙手的茶杯,感受著熱氣驅散自己馭鬼后的陰冷感了,這才將目光落到了孟婆身上。
與鬼伴生的人死后厲鬼復蘇的機率很大。
孟婆如果死亡,她也是不亞于劉化成的兇厲大鬼從她先前引發的誘變趙福生更篤定了這一點。
但目前趙福生并不敢篤定,誘發了紅月現象的是孟婆還是標記了她的鬼物。
孟婆雙手端著茶杯。
恢復了清醒后的她不再是先前使人心生驚怵的模樣,反倒恢復了先前的愁苦而又慈和。
她似是強忍著不安,雙腿緊閉攏,一雙手抱著茶杯,神情怔忡的望著杯里,竟似是渾然不覺得杯子燙手似的。
“孟婆。”趙福生喊了她一聲。
“啊噯”她下意識的點頭應答,隨即反應過來是趙福生喊自己后,忙不迭的捧著茶杯想要站起身
“大人”
“你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