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道:
“在廟里。”
劉義真皺眉道:
“那沒找到——”
“沒找到應該是指,鬼戲班的氣息是在夫子廟里,但滿周卻沒發現鬼戲班的下落。”趙福生笑道。
“對。”蒯滿周面無表情的道:
“沒有,但它們在。”
這樣的情況一下令劉義真愣住:
“那不是既在,卻又不在?”
“不管怎么樣,鬼戲班確實存在。”趙福生卻并不惱怒,她平靜的道:
“反正按照原定的計劃,先將無頭鬼連帶鬼棺一起搬走。”
她冷笑了一聲:
“我猜紙人張能將鬼戲班運到夫子廟,應該也提前做了準備。”
與厲鬼打交道伴隨著無數風險。
縱然紙人張手段通天,但他要想將鬼戲班平安送到夫子廟,首先也要令鬼物陷入沉睡狀態——否則鬼可不像人一樣會聽話的,除非他想辦法將復蘇的厲鬼陷入沉睡。
而令厲鬼陷入沉睡狀態,則唯有尋找另一個與厲鬼品階相等的鬼物相互克制。
她想到了在蒯良村宗祠與紙人張打交道的情景,此人遇鬼之后身體像是一盞被點亮的人形燈籠,那模樣怎么看也不與‘人’沾邊,倒像鬼更多。
極有可能紙人張已經厲鬼化。
趙福生想到這里,心中又生出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說不定紙人張自己已經是一個‘活著’的鬼物,他利用自身的厲鬼氣息,將鬼戲班克制住,令鬼戲班陷入沉睡,方便他運輸。
鬼戲班被送到夫子廟后,他將其藏好,再利用鬼燈避鬼的特性逃走。
唯有這樣,才說得通他如何能指引一個厲鬼將鬼戲班克制住。
但這樣的猜測也有漏洞。
“漏洞?”
劉義真聽到這里,皺了下眉頭。
趙福生微微點了下頭:
“按照我們原本的預測,無頭鬼的品階達到了災級。”
且無頭鬼的法則特殊。
它除了殺人,對于厲鬼的力量同樣也有一定的克制之力,這使得無頭鬼本身就是一個極度棘手的存在。
劉化成的情況特殊。
他的一生極具傳奇性,從富可敵國到最后困守家廟;利用布施冊人為造鬼、殺人如麻,卻又謹記自己當年對于大漢天子的承諾——一生看守無頭鬼,直至生命的終結。
而他死后隨即厲鬼復蘇,且與孟婆一樣似是天生的鬼物。
死后大兇,憑借生前所造下的殺孽,攜帶伴生的大兇之物不說,且能與無頭鬼旗鼓相當。
趙福生還沒有點到正題,但劉義真卻隱約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
“你祖父在生前與無頭鬼頗有‘淵源’,死后相伴相克,剛好達成平衡。”
這種平衡極巧妙又脆弱,稍有差池便會被打破。
“這個時候紙人張引著鬼戲班前來,為什么沒能將平衡打破呢?”趙福生笑著問。
劉義真若有所思:
“紙人張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夫子廟。”
如果他將鬼戲班送來之后便走,那他要做什么樣的布置,才能使得夫子廟既能容納三個厲鬼同時存在,而平衡又能恰巧不被打破呢?
趙福生看了劉義真一眼:
“如果我來做這個事,我會提前準備一個壓制厲鬼力量的大兇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