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之間先前因開玩笑而輕松的氣氛在靠近夫子廟后,又變得凝重。
夫子廟前掛了兩盞慘白的燈籠。
但是不知是不是趙福生的錯覺,她總覺得燈籠的光芒暗淡了許多,那種籠罩著夫子廟的若無似無的臭氣也更濃了,仿佛什么東西在腐爛。
她看向蒯滿周。
小丫頭與她眼神對視,便明白她的心意:
“三個鬼。”
蒯滿周道。
三個厲鬼存在,無頭鬼、劉化成、鬼戲班,紙人張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遁逃了。
也就是說,此時的夫子廟內暫時沒有危險。
趙福生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提步往前,劉義真突然道:
“我走前頭。”
趙福生眉梢一挑,看他:
“你可要想清楚。”
青年表情認真:
“無頭鬼是我的責任,我爺在世的時候,就叮囑過我,這是屬于我們劉家的因果。”
趙福生聽聞這話微微一愣。
她沒想到劉義真竟然會這么說,片刻后,她收斂起啞然的神色,笑道:
“好。”
劉義真也不管她心中是怎么想的,大步邁入夫子廟中。
在得知此地還隱藏了另一個鬼戲班的存在后,劉義真覺得這曾經十分熟悉的夫子廟變得陰寒詭暗了許多。
在入廟的剎那,劉義真的皮膚上便隨即浮現出淡金的斑點。
這些金斑隨著他一入廟里,便迅速擴大,頃刻功夫蔓延全身,使他整個人在眨眼之間就變成一尊銅像似的,連他走動時的腳步聲都要沉重許多。
‘咚、咚’的聲響里,他往前走了數步,接著停止不動。
趙福生見他背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拉著蒯滿周入廟。
滿身呈淡金色的劉義真聽到二人從后面跟來,這才接著往里走。
無頭鬼的鬼棺與劉化成的靈樞相互并列,擺在夫子廟的深處。
三人進了廟內,沒有發生異樣,二鬼仍陷入沉睡,沒有復蘇的架勢。
危機并沒有徹底消除,但趙福生并沒有驚恐,而是向劉義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解除防備。
劉義真身上的金光逐漸散去,他的氣色比先前又要蒼白許多。
人始終只是肉體凡胎,縱使像劉義真這樣生來就擁有非凡力量的人,卻始終不是真正的鬼,使用這樣的力量時,對他自己也會造成一定傷害的。
趙福生的目光落到棺材上。
面前的兩口棺材一紅、一黑,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引人矚目。
她突然開口問:
“義真,這口紅棺是你祖父的棺材嗎?”
劉義真點頭:
“這口紅棺是我爺在世時就備下的。”
他的聲音還有些虛弱。
今晚出現的紅月令厲鬼復蘇,他接連施展了兩次鎮壓厲鬼的力量,又受過重傷,此時難免顯出疲態。
但聽到趙福生問話,他仍強打精神答道:
“我爺百歲生辰才死,屬于喜喪,按習俗,他是可以使用紅色壽棺的——”
趙福生猜得出來哪口棺是屬于劉化成的靈柩不奇怪。
無頭鬼的鬼棺是純黑色,且失去了棺蓋,上面僅有一塊石板壓制。
這塊石板是防不住鬼的,真正挾制無頭鬼的,是被壓制在石棺底下的漆黑鬼棺,這石頭只是起到防止有人誤闖此處,揭開棺材看到厲鬼的作用。
趙福生點了點頭。
她將與蒯滿周牽握的手掙開,并在半空中舉了一會兒,接著試探性的將手往鬼棺靠去。
蒯滿周感應到了危險的存在,下意識的想要來拉她,趙福生制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