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
那喊趙福生名字的聲音越離越遠,像是她人生的過客,從她的生命中匆匆溜走。
趙福生有些急了。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看不清前方的路。
最麻煩的是,她的身體僵硬,反應遲鈍,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泥沼中。
她極力想要回應這些叫她名字的人,可卻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嘴唇動不了、四肢動不了,眼睛也看不見了。
“我啞了?我瞎了?我、我死了嗎——”她不安的想。
這個念頭剛一涌入她的腦海里,她隨即便否決了: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死!”
她的意志堅毅,并沒有長時間的受恐懼擺弄。
一旦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死,趙福生就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夢魘之中。
“我只是睡著了,做了噩夢。”
這樣一想,她混沌的思維立即便清醒了許多。
她知道這種夢魘的狀態下,便如同鬼壓床。
趙福生沒有急于想要立即就睜開眼睛,而是冷靜了下來,試著動動自己的手指頭。
好在身體的感知并沒有完全的消失。
在她集中注意力后,初時的鈍麻感逐漸散去,她找到了身體的知覺,感應到了手指的存在。
趙福生心中一喜,契而不舍的再三嘗試后,終于手指動了。
這一動之下,身體的控制權頓時就回來了。
她掌握了主動,思維反應立即就快了許多,她想起了先前在自己耳畔呼喚她名字的聲音——趙福生的本能預感覺得這喊聲對她十分重要。
雖說她想不起來聲音的主人,但她仍極力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處。
趙福生對身體的控制越來越強,她動了動眼皮,緊閉的雙眼撕開一條縫隙,亮光從眼皮中間透入,將她世界里的黑暗驅除。
“福……福生……”
“福生……”
“福生。”
喊聲越來越清晰了,且不再像先前一樣斷斷續續,還能明顯聽得出是個女孩的聲音了。
從聲音聽來,叫她名字的女孩年紀并不大,很熟悉,像是跟她相識了許久。
“福生!”女孩又在叫她。
同時,一只冰涼的小手拍在了她的臉頰上,凍得她一個激靈,整個人一下就清醒了。
“福生,還不醒嗎?”
“醒了。”
趙福生本能的應了一聲,接著身體一下彈坐而起。
眼前的情景令她怔愣了片刻。
她出現在一間簡陋的房間之中。
房屋并不大,約五六個平方,左右各擺了兩張上下鋪的架子床,中間是過道。
一道簡易的木門與窗隔著過道遙遙相望,窗上有數根生銹的鐵條。
這一幕既是熟悉又是陌生,久遠的回憶在趙福生的腦海里翻涌著,似是要破土而出的芽。
她睡在靠左手門入口處的下鋪床上。
一個瘦小的少女站在她的床邊,背對著她。
趙福生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伸手在扎著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