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大局為重的念頭占據了上風,他壓下心中受厲鬼影響的殺戮本能,緩緩將厲鬼的力量壓制。
鬼氣散逸。
那憑空出現的灶臺內火焰隨著他的殺意一止而湮熄,鍋內的沸騰聲立止,灶臺也慢慢消失。
武少春的身影由虛化實,閃回徐雅臣身側。
被厲鬼力量束縛,險些死到臨頭都不知道的少年與國字臉絡腮胡頓時清醒。
“這、這是怎么回事?”國字臉大驚失色,整個人如被五花大綁倒吊在半空中。
“放開我、放開我!”
少年也變了臉色,拼命的掙扎。
二人知道著了道,但如何著道的,竟然事前半點兒沒有察覺。
“真是晦氣。”武少春手指動了動。
垂吊在半空中的二人‘噗通’落地。
兩人就地一滾,身上的鬼氣散開,兩人驚恐交加,爬坐著后背相靠,活動手腕筋骨。
驚惶之中,二人左右轉頭,隨即看到了不遠處的大漢。
“大哥——”兩人爬站起身,想往大漢行去。
“站住。”武少春淡淡喝了一聲:
“我沒允許你們走,你們敢走?”
少年與國字臉立時站住。
他們先前糊里糊涂的便被制住,也沒看出武少春是如何出手的,但對于武少春卻打從心中畏懼,不敢有違他的指令。
在驚恐之余,一個令國字臉絡腮胡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疑問浮現在他的腦海:這年輕人是誰?
鄭河的卷宗奏報中,確實提到了萬安縣有了新任令司。
只說了新任令司姓趙,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手段非凡,解決了雙鬼案,可鄭河沒提到過萬安縣有其他力量非凡的能人。
武少春的手段詭異,能在舉手投足間就險些殺死二人,可見此人是個馭鬼者——而且還是個極為強大的馭鬼者。
但是鄭河的卷宗檔案中,沒有提到過萬安縣還有第二個強大的馭鬼者啊!
一域不容兩鬼。
一座縣城鎮魔司只能有一個強大的令司主事,當時鄭河卸了寶知縣副令一職,前往投奔萬安縣的時候,州郡知情者心里對此是嗤之以鼻的。
鄭河雖說處于厲鬼復蘇的邊沿,但好歹也曾是一縣主掌者,如今卻自甘墜落,跑去一個被流放的縣城替人作副。
那時不少人背地里還在看笑話。
這大漢三人來萬安縣時,也沒大瞧得起這座被流放的縣過——哪怕先前茶攤上的老漢說了徐家門上有鬼,幾人也沒將這鬼放在眼中。
卻沒料到這份心高氣傲讓三人都吃了大苦頭。
為首的大漢險些死在門神手里,就連那少年與國字臉絡腮胡也差點兒折在武少春手中。
門神的力量詭厲兇狠。
以大漢眼力,雙方又交過手,他自然瞧得出來眼前徐府的門神只是一道人為烙印的鬼印罷了。
但僅只是鬼印都如此厲害,若是厲鬼本體在此,不知會有多恐怖。
大漢馭使的厲鬼已經達到了煞級巔峰之境,處于即將晉升的邊沿,卻在門神的烙印面前受制。
那么門神的本體至少是禍級以上,甚至是屬于災級厲鬼也有可能了。
再加上兩鬼并行,相互配合,殺傷力又要比一般的厲鬼可怕許多,同時它們還背負了大兇之物,更是難纏可怖。
鄭河的卷宗沒有撒謊。
當日寶知縣確實出現了雙鬼并行案,且被萬安縣的令司解決了。
能馭使疑似災級的厲鬼,可見這位至今未受朝廷恩澤的萬安縣鎮魔司令司實力可怖——至少在大漢看來,就是州府中那位馭使了禍級大鬼的大將前來,也未必能是這二鬼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