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荒山野嶺就透著一股邪氣,這舊廟給人一種壓抑至極的感覺,仿佛有什么大禍藏匿其中。
“我知道。”
與劉義真說話時,趙福生的語氣就平靜了許多。
張傳世憤憤不平:
“一樣害怕,大人怎么不罵他?”
“不一樣,他是看出了這里不對勁兒,不是慫。”
趙福生瞪了他一眼:
“你是鎮魔司的人,領的是鎮魔司俸祿,就算此地有邪異,有事你也該上,遇到鬼了你說你不敢進,你不該被罵?”
“那、那他只是能說會道,指不定心里比我害怕呢。”張傳世被她說得也有些心虛,又反駁了一句。
趙福生懶得理他。
“我也覺得這廟有古怪,透露出一種讓我不安的感覺。”
“大人不害怕嗎?”
張傳世臉皮厚,被罵完之后便當沒這回事了,見趙福生說起正事,又腆著臉插了句嘴。
趙福生這一次沒有罵他,而是平靜的道:
“害怕。”
她這話一說完,不止是張傳世露出吃驚之色,就連孟婆、劉義真都神色古怪的轉頭看了她一眼。
蒯滿周仰頭看她,并偷偷的以小手將她掌心緊握住。
“大人也會害怕?”張傳世醒悟過神,不由大是吃驚的嘀咕了一句:
“我以為大人不知道害怕為何物。”
她從入鎮魔司以來,就表現出非同一般的膽大。
無論是火燒紙人張,還是單人匹馬直闖要飯胡同,都是一般的馭鬼者不敢干出來的。
劉義真想起她在夫子廟解決要飯鬼案件時,膽氣逆天跟在要飯鬼的身后……
趙福生卻并沒有在意眾人怎么想,而是微笑道:“只要是人,只要是吃五谷雜糧的,誰不會害怕?”
張傳世嘴角抽搐:
“可你看起來不太像害怕的樣子——”
“害怕又沒有錯。”趙福生笑了笑,道:
“反倒害怕的情緒出現了,就提醒著我這里面有問題了,這是在讓我警覺。”
處于生死邊沿的時候,人的本能會感到畏懼與緊張,事實上這是一種身體的警告。
對于趙福生而言,這種感覺就更重要了。
她與鬼打交道,危機四伏,更加不能大意,身體、情緒的語言恰巧就是在提示著她要更加專注,留意四周。
“現在能讓我感到害怕的,應該是大鬼了。”
趙福生說到這里,又補充了一句:
“品階非同一般的大鬼。”
能對她造成威脅。
可最讓趙福生感到有意思的,是她的封神榜卻沒有提示有厲鬼出沒,她危在旦夕。
“不論怎么樣,我們遇到了可躲不過。”
她說道:
“我猜測我們要進十里坡,要去黃泉路,要找黎家坳,這廟便會橫亙其中,躲是躲不過去的。”
劉義真聽聞這話,心中一動:
“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我們此時如果調頭就走,換個方向前進,會不會走了半晌后,仍繞回這廟中?”
趙福生說這話時笑瞇瞇的,但張傳世聽到這話卻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沒有這么邪門吧。”
“只是隨便猜測,當不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