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有功想起她先前因游洪之死而發怒,接著從厲鬼手中奪回游洪尸體,心中稍安,立即答道:
“大人,這外鄉來客,你覺不覺得說詞像是我們之前的說法?”
趙福生點頭:
“是很相似,當時叫門的是游洪幾人吧?”
一聽‘游洪’名字,苗有功像是活見了鬼,臉色瞬間慘白,牙關‘喀喀’直響,雙手因緊張近乎痙攣,幾乎連話都說不出聲。
趙福生索性道:
“我剛好像聽到了你叫游洪名字。”
她提起‘游洪’時神色如常,語氣冷淡,這如同一劑強心針,令得苗有功立時鎮定了許多。
“是,我聽到伍次平跟人對話,一時吃驚,忘、忘了,忘了游洪死了。”他后頭一句話說得格外小聲,眼角余光還瞟向棺材,像是怕驚動死人。
“但是我喊完他名字后,又覺得晦氣,正想吐口口水,我聽到了游洪的應答聲。”
他的話令得所有人倏然一驚。
“你聽到了游洪的應答?”趙福生眉頭一皺,疾問了一聲。
苗有功慘白著臉點頭:
“是。”
王令只覺得渾身寒毛倒立。
他甚至覺得自己攙扶著苗有功的手心都開始出汗了,只覺得掌心下,苗有功的身體冷得像鬼,他如碰到了瘟疫一般,立即大動作的將苗有功的手臂甩開,迅速后退。
直到退出七八步開外了,他才拼命的以掌心在自己的屁股兩側衣裳上蹭擦,恨不能擦掉一塊皮。
“……”苗有功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卻不好指責他的舉動——若是立場置換,他的選擇也跟王令是一樣的。
“大人,我沒聽到游洪的應答。”王令慶幸道。
說完這話后,他便腦子反應靈敏,猜測:這應答聲興許也是屬于鬼的法則。
鬼祭沒有完結,游洪被裝入棺材后,他便替代了前一個被選中的村民,已經成為了參與鬼祭新的厲鬼。
這情況是真真棘手了。
“早知道再找封都借口‘棺材’,興許將這棺材放進鬼棺,能壓制鬼祭。”范必死道。
此時說這些已經晚了。
伍次平那頭已經與‘外鄉來客’搭上了話。
經幾句簡單的言語交流,雙方已經大約打消了疑慮。
既然能進行對話,至少可以證明雙方都是人非鬼。
趁著對方進村的時間,伍次平轉過頭來:
“大人,這應該是鎮魔司的人。”
他在短短的交談中確定對方身份——皆因此時已經夜深,尋常百姓絕不敢在這樣的深夜出行。
唯有鎮魔司的人膽大包天,能趁夜出行,由此也能推斷:這一行隊伍中,絕對有馭鬼者,且馭鬼者數量不少,實力也不弱。
伍次平說話的同時,看了趙福生等人一眼。
趙福生等人的情況從某一方面來說也與這些夜半不速之客相似。
從他的眼神,趙福生也猜得出來伍次平心中想法。
不多時的功夫,那些外鄉來客便近了。
他們一行約有五六人,都是年紀在二十多至四十歲間的男人,身材高壯,有兩個甚至微微發福,挺了個肚子。
苗有功見到這些陌生的面孔,不由大松了口氣——他真怕看到來者是游洪十人。
“客人,你們怎么會深夜入行,從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借路呢?”
伍次平躬身陪笑,討好問了一聲。
那其中一個身材高壯的男人越步上前,他壯著膽子迅速將村莊打量了一遍,接著他們看到的是村頭擠得密密麻麻的村民,還有趙福生等人。
村民大多瘦弱,可萬安縣劉義真等人則是孔武有力,但他并不見忌憚,只是略微掃了一眼,確認眼前的人眼神明亮,不是厲鬼之后便別開了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