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著摸著貓,又想到謝寒逸跟他表白時說的一番話,那種在背后一直付出的辛酸和甜蜜他能感同身受,也自然而然地有所觸動,但又不可能有結果。
他甚至開始理解,謝沉拒絕他的時候是什么心理。
宋欽揚捏了捏眉心,現在也沒有空糾結這個,這幾天國外的專家來了,會診給他爺爺定下了膽管癌的治療方案,也給他們打了預防針,預后不會很理想。
也許下一次宋老爺子的壽宴,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有精神了,所以宋欽揚這次決心將一切策劃得完美些,其他的都沒什么問題,只有一個遺憾,宋老爺子最喜歡西爾維婭弦樂四重奏樂團,可樂團的成員也都年歲已高,很少辦演奏會了。
他托了好幾個朋友嘗試和樂團取得聯系,看能不能邀請他們來中國辦一場演奏會,都杳無音訊,他現在只能開始看其他四重奏樂團的信息。
正在邊看邊考慮,他的手機響了,宋欽揚看著上面“謝寒逸”的名字,猶豫了兩秒接起來。
“喂”他不知為何有一絲緊張,不知道謝寒逸又準備出什么招。
謝寒逸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不是想邀請西爾維婭四重奏”
宋欽揚下意識地環視一圈,簡直要以為他是不是在自己這偷放了攝像頭“你怎么知道”
“聽到你打電話了。”謝寒逸話里帶著笑意,“剛才他們的小提琴手回復了我,說愿意過來辦演奏會。”
“真的”宋欽揚眼睛一亮,難以置信地問,“你怎么會認識他”
謝寒逸輕笑了一聲,里面不無炫耀之意“哼,你就不知道早點問問我,他是伯克利的教授,之前上課的時候,他覺得我對一首曲子的改編挺有意思,和我聊了很多,我出道后還合作過。”
宋欽揚著實沒想到他還會有這層關系,驚喜道“太好了,我已經著急了好幾天,真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了。”
這種生分的措辭,讓謝寒逸微微皺了下眉,進而道“要感謝我那你搬回來。”
聽到對面沉默,他能想到宋欽揚現在的表情,嘴角又抬了起來。
“算了,揚揚,我就是想說,有什么我能幫你做的事,我希望你都能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永遠不會覺得麻煩。”
謝寒逸這些天也回想了一下,即使沒有失憶的時候,宋欽揚好像也特別怕麻煩他,一個節目,寧可去外面找人,也不肯隨口問他一句愿不愿意來。越想越察覺到,宋欽揚總是善解人意到讓人心酸,可他又何曾給過宋欽揚“麻煩”他的底氣
宋欽揚聽著他熟悉的清冷聲線,隔著聽筒顯得更加低沉,作為一個宣告正在追他的人,也是他的前情人,同時又是剛幫完他一個大忙的人,說這種話,讓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胸前倒是自顧自地泛起了一陣暖融融的感覺,最后不太自然地說“嗯那謝謝你,有什么我能回報的,你也一定講。”
“有啊,”謝寒逸道,“你跟我說會兒話吧,我很想你。”
宋欽揚心口像被突然捏了一下,這種直白的表述,他不太能適應。
謝寒逸知道他會沉默,接著問“你搬過去一個人住習慣么早上怎么吃飯”
“挺好的,趙秘書會幫我買早飯。”
謝寒逸在心里冷哼一聲,還是上次謝沉勸了一句有用。
“這幾次回去,宋子銘有沒有又找你麻煩”
“沒有,當著我爺爺的面,他就會裝孫子。”
又問了幾句,謝寒逸問到沒什么可問了,就說“小餅怎么樣”
宋欽揚聽見他問這個,忽然想到那種電視里感情破裂離婚的夫婦,打電話關心對方又顯尷尬,只能問“孩子還好吧”
他一下忍不住笑了,笑著又猛然想到,他怎么會想到這里,在謝寒逸看不見的地方晃了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