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預感宿平江馬上會趕過來,家是回不了了,于是打算拐去學校待一會兒。
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他聽見了鐘堯的聲音,應該在和另一個同為富家子弟的學生說話。
“明天宋欽揚生日,真要請謝沉他們過來”那個學生問。
“是啊,無語死了。”鐘堯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要我說他過生日,大家請假出去玩一圈多好,起碼也搞個五星級酒店過吧,他就不,還不是考慮人家的心情。”
“宋欽揚的生日,他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跟咱們沒關系。”
“我就是煩他,整天裝那么清高,宋欽揚喜歡誰不行偏喜歡他。最近他倆走挺近的,不會要成吧,搞笑,謝沉莫不是真做的偶像劇女主角的夢,生日送啥,編織風鈴么”
“你這話說的有點過分了。”
鐘堯嗤笑一聲“本來就是,他倆就算成了也長久不了,謝沉再厲害,他連他爸是誰都不知道。小綿羊可是他家的寶貝,他爺爺按接班人培養的,不說宋欽揚家里發現了會怎么樣,他倆再往后走都不是一個階級的人。你知不知道宋欽揚連以后成家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有個商業聯姻對象。”
“真的啊,咋從來沒聽說過”
“他自己不愿意唄,但是他什么時候能反抗家里的意思到了年紀還不是得跟她訂婚,那時候謝沉就慘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在空蕩的教室里聊著,十幾歲的人常有種天真,覺得我看到的就是世界的模樣,也因此帶著些殘忍,認為自己已經懂了社會的規則,就可以隨意對他人進行批判。
謝沉在教室后門站了幾分鐘,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
他回去的時候在樓下看家里燈亮著,宿平江顯然已經不打招呼地破門而入,坐在家里等他。
他也很明白,如果要真正做音樂,最好的選擇必定是在全球頂尖的學府中接受正規教育。之前那個經紀人說的不是全無道理,天賦很難得,但空有天賦根本不夠。
上樓的短短一段臺階,他走得尤其緩慢,他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在乎別人說的話,可事實證明,他的防線也不是堅不可摧,一點被擊破后,冷漠和自傲搭建起來的壁壘也會剝落掉灰。
這扇緊閉的鐵門就像連著一個籠子,人一無所有的時候,起碼還有自由。
謝沉拿出鑰匙,“喀嗒”清脆的一聲響,鎖開了,門里面的可能就是另外一種人生。
等謝沉說完之后,心底積壓的一塊石頭像是終于落下了,他終于向宋欽揚坦白了這段最屈辱不堪的經歷。
他慶幸現在停了電,宋欽揚看不見他額頭上滲出的汗,他也看不見宋欽揚的表情,但對方沒有說話的幾秒里,他又覺得煎熬。
漆黑中,他聽見宋欽揚抽了一下鼻子,說話里帶著悶悶的鼻音。
“謝沉,如果當時我在就好了。”
謝沉愣住了,從宋欽揚失憶后,他才發現自己潛意識里其實一直都在擔心,他并不是宋欽揚喜歡的那樣完美,也不是時刻持有宋欽揚崇拜的那種勇氣,甚至他也不是那么一往無前,無拘無束。
可看見他的脆弱和逃避,宋欽揚也是溫柔地說“我在就好了”。
安靜的一方空間里,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宋欽揚。”
宋欽揚聽見謝沉叫了他一聲全名,忽然緊張了起來。
“我喜歡你,能不能換我對你承諾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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