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宋欽揚真正的第一次,兩個人都完全沒經驗,甚至于那一天他們本來沒想做什么,他送宋欽揚回家后順便進來洗了下在海邊沾上的沙子,吹頭發的時候宋欽揚又注意到他手臂內側的燙疤,問了幾句后,伸出手摸了摸這幾道疤痕。
宋欽揚當時眼角眉梢都寫著心疼,對他的珍惜斂在低垂的眸子里,指腹的觸感溫暖細膩,撫過他的皮膚時帶起的酥麻觸感沿著神經傳到心口,他胸膛里泛出的感覺酸漲到有些痛,碰撞著像要找到個出口。
他不可自抑地把宋欽揚的臉抬起來,吻了下去,一個吻點燃了導火線一般,以燎原之勢迅速燒盡了他的冷靜,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走到臥室,柔軟的長毛絨地毯像一塵不染的雪,宋欽揚仰著頭看他的眼神太純粹,照得他的心緒顯露無遺。
他能聽見自己的血液迅速在脈管里奔涌的聲音,比起簡單的,他更像是有一種執念,他想和宋欽揚貼近,想讓他一輩子都這樣看著自己。本來他還是克制著的,可宋欽揚氣息完全凌亂了,還環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表白說愛他,徹底燎光了他的理性。
結果就是做得太過火,處男的水平又在那里擺著,宋欽揚第二天起來,罕見地一看見他就渾身僵硬。
而現在,他的技術已經經過了一年的進化,加上對對方算是了如指掌,他執著地非要證明跟宋欽揚說的“很清楚”,感覺對方在發抖的時候還故意使壞,像宋欽揚那時候一樣,在他耳朵邊一遍一遍地說“我愛你”,看宋欽揚眼圈都紅了。
從今天早上宋欽揚的反應來看,他們昨晚嶄新的第一次顯然很完美,他忍不住嘴角翹上天。
宋欽揚背對著他,還不知道他在開心什么,目光飄到自己枕著的胳膊上,他眼前正好是謝寒逸上臂內側的那幾個圓形的燙痕。
他記得第一次看見,是在謝沉家住的那幾天,謝沉替他掛衣服抬手的時候,他問了這傷怎么回事,謝沉輕描淡寫地說是初中的時候跟人打架搞的,他當時就沒相信,但又不好追問。
“謝沉。”宋欽揚叫了他一聲。
“嗯”
“你胳膊上的疤究竟是怎么來的”
謝寒逸聽見他的問題,沉默了兩秒,剛要開口,聽見宋欽揚接著說“那天在船上,你可是答應我,以后都不會有事情瞞著我。”
好像被戳破了心思,謝寒逸本來到嘴邊的措辭憋了回去,摟著他下巴擱在他肩上,沒辦法地說“好吧。”
“應該是我五六歲的時候,我有一天半夜醒過來,發現我媽在柜子里翻東西”
他看見女人把手表和項鏈等物件都快速地塞進了包里,其余東西不小心碰掉了也不撿,桌子上放著喝了半瓶的酒,地上零零落落地掉了好多截煙頭。
他本來想法就比別的小孩早熟一點,又聽見過母親打電話時說漏的只言片語,幾乎是立刻明白過來,她這次出門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女人聽見這邊的聲響,回頭看見了站在半開的臥室門口的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然后馬上擠出笑容“沉沉,快去睡覺吧,我出去一趟。”
說完她逃避般地別開目光,匆匆往門口走,他飛快跑過去,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裙擺。
“她喝多了,甩不掉我,就用手里的煙頭燙了我兩下。”
謝寒逸說著,感覺到宋欽揚貼著他的脊背繃緊了。
宋欽揚氣得吸氣都發抖,艱澀地問“然后呢,她走了么”
謝寒逸輕輕拍了拍他,溫聲道“沒有,其實也就這一次,大部分時間還是挺正常的。”
其實那次她還是走了,下樓以后立刻上了車,他拼命地跑下去追,但是人肯定跑不過汽車,況且是幾歲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