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記起了這張門票來歷后,宋欽揚記憶像打開了一個閥門,幾天之內,總零零碎碎地記起和謝寒逸有關片段。
謝寒逸忽然解約回國,空降他公司簽約后,沖他挑起嘴角一笑:“老板,以后多關照了。”
他在公司加班,忙得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醒來發現自己身上披了毯子,桌子上放了一個蛋糕。謝寒逸在旁邊皺著眉:“你非要這么拼?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生日么?”但抱怨完還是認認真真給他點了蠟燭,唱了生日歌。
謝寒逸籌備回國后第一場演唱會,問他選那首歌開場比較好,他提了一首,被謝寒逸嫌棄地說:“這是我第一張專輯里最難聽,你也真會挑。”可那年謝寒逸演唱會每一場,第一首歌都是這首一點也沒有炸場作用慢歌。
他第一次像一個旁觀者看自己過去,在這些一幕幕溫馨,甚至于有些甜蜜回憶里,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謝寒逸對他感情,并沒有熾烈直白表達,而是融刻在細微末節,每一次表面裝作不在意,卻把關于他事掛在心里。
宋欽揚開始有些慌亂,他本來是想在這段時間理清,他對謝寒逸到底有沒有替身之外感情,把和謝寒逸有關記憶徹底斬斷。可他大腦就像在搞惡作劇,一定要讓他記起他們一起經歷過事,謝寒逸對他好證據。
但偏偏這份記憶斷層在謝寒逸開演唱會時候,前面他與謝寒逸究竟怎么認識這種重要線索,還是一片空白。
在這種混亂心情中,到了宋老爺子壽宴。
宴會就在宋氏旗下酒店舉辦,宋欽揚一大早就到了現場,收到謝寒逸消息說,西爾維婭四重奏已經到了a市,只是他們第二小提琴手因為身體原因,沒有一起過來,但自己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讓他不用擔心。
宋欽揚松了一口氣同時,心里對謝寒逸又產生了一陣愧疚,雖然他可以在事業上加倍償還這個人情,可他知道,謝寒逸要并不是這個。
宴會開始后,他們幾個孫輩按照家里慣例,一起站在入口處迎接賓客。
幾個堂弟堂妹很久沒見到宋欽揚了,忍不住圍著他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哥,我真超想你,前幾天我們學校放了你們那期《當代財經》,你也太酷了,我說出這兩個都是我哥時候,簡直是我人生高光時刻!你都不知道多少女生賄賂我,跟我要你手機號。”最小堂弟拉著宋欽揚激動道。
“你沒給吧?你小心欽揚哥男朋友要生氣了。”他一個堂妹說完,神神秘秘地看著他,“前一段和你一起上熱搜那個帥哥,是你男朋友吧?和謝天王真就像復制粘貼一樣誒。”
宋欽揚被她盯得心虛,回答道:“不是。”
“哦~”另一個堂妹也加入八卦陣營,“那謝寒逸呢?他是不是在追你?還有明岫弟弟,和你一起上節目嚴總,究竟哪一個是真?你告訴我吧,我這天天在網上吃自己哥哥瓜。”
剛才說話堂妹跟著說:“我希望是謝寒逸,我太喜歡他了,幻想下謝天王是我嫂子,我已經開始激動了。”
“我也是我也是!想想以后逢年過節和謝寒逸坐在一張桌子吃飯,我都要幸福得暈過去。”
宋欽揚看著她倆一臉興奮樣子,感覺頭都大了,無奈道:“少想有沒,你們倆收斂一點,別人都在看著。”
“好吧,那簽名專輯總能幫我們要幾張吧?”
“行行行。”
期間宋子銘一直繃著臉站在旁邊,這種其樂融融氛圍,讓他很容易想起,小時候這種聚會時候,一群小孩也喜歡纏著宋欽揚帶他們玩,臨走時他們父母免不了奉承宋老爺子幾句:“你們家揚揚真穩重啊。”“以后肯定能成大器。”然后他父母回去就會隱約表現出“你怎么就沒這么優秀”這樣態度。
好在由于宋欽揚離家太久,這次來賓客大多不怎么認識他,都越過了宋欽揚來跟他握手攀談。
宋欽揚聽著一人夸宋子銘“有老先生當年風范”“未來前途無量”,宋子銘不時掃過來兩眼,眼神中不無炫耀之意,心里倒沒太大波動,只在兩個人進來時候臉色滯住了。
他母親挽著他父親手臂,兩個人依舊是一副貌合神離模樣,經過他時候,他父親一眼也沒往旁邊看,他母親倒是回過了頭,微微紅了眼圈,又很快轉了回去。
雖說已經離家了幾年,被最親密家人這樣冷待,宋欽揚心底難免泛起一陣酸澀,但很快調整好了表情,繼續微笑著迎接來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