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欽揚回過神來,往后挪了挪,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轉折,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有點懵的狀態里。
“你記錯了,”他對謝寒逸解釋道,“我們并不是情侶。”
說完他緊張地盯著謝寒逸,誰知謝寒逸完全沒有出現他設想中的崩潰,反而眼神驟然亮了起來。
“原來我們已經結婚了嗎?”
宋欽揚愣了,對上謝寒逸灼熱的視線,那眼神中瞬間點燃的驚喜和期待,讓他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堵住。
謝寒逸拉過他的手,在他無名指指根摩挲了一下,語氣有一絲別扭:“揚揚,那你為什么沒有戴我們的婚戒,是我惹你不高興了么?你不會后悔了吧。”
宋欽揚被他抓著手,感受到周圍一屋子人投過來的復雜眼神,臉上一熱,連忙搖頭:“不是,我們沒有……”
這時,病房門又被推開,打斷了他的話。
醫生風風火火地進來,看到他們拉著的手,明顯松了一口氣,對宋欽揚說:“你就是他的家屬吧?太好了!”
宋欽揚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被醫生叫到了外面,語重心長地說:“病人在之前的車禍中,頭部受到了撞擊,現在出現了一種及其罕見的病情,他失憶了,這對于你可能一時很難接受……”
看到宋欽揚了然地點頭,醫生有些疑惑,這位家屬看起來未免太淡定了。
“我能理解,”宋欽揚語氣平靜,“實際上我也剛經歷過失憶,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
縱使醫生見多識廣,也呆住了,然后干笑了兩聲:“哈哈,你們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放在電視劇里絕對是主角。”
宋欽揚跟著扯起了嘴角,心說也是,但謝寒逸和他的狀況又完全相反,讓他有些擔心。
醫生看出他眼神里的憂慮,收起了笑容,接著解釋道:“病人現在忘記了他的身份、事業、人際關系,只記得你一個人,往樂觀了想,你在你男朋友的世界里絕對是最重要的。”
宋欽揚垂下眼睛眨了眨,一時也忘了反駁“男朋友”這個稱呼,謝寒逸沒有其他家人,只有一個勢同水火的親生父親,朋友的話,他印象里謝寒逸沒有太過親密的,大概生性冷淡,也從不跟人交心。這樣看來,他也許真的是謝寒逸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只是他沒想到,謝寒逸連最熱愛的音樂都能忘了,卻沒忘了他,就是對他的身份有點誤解。
“病人今天醒來的時候非常焦慮,不管我們怎么勸都不肯治療,也沒有吃飯,一心要等你過來,現在你來了我們就放心了。”
宋欽揚可以理解,一覺醒來一切都變得陌生,被一群不認識的人圍著,換成他也會害怕。
一夜之間,他好像變成了謝寒逸和整個世界聯系的支點,一個本來強勢而冷靜的人忽然開始全然依賴他,讓他心里冒出一種使命感。
本來謝寒逸就是因為保護他遭受的無妄之災,不光骨折,這情況都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以后的創作,他不能把人放著不管。
于是他問:“現在有沒有什么療法?”
醫生搖頭:“沒有特效的藥物或方法,家屬只能陪伴他,要對病人有耐心,不要刺激他。”
宋欽揚想,他剛失憶的時候,醫生估計也是這么跟謝寒逸說的,那段日子他確實因為大腦混亂,情緒不太穩定,有時候對謝寒逸態度挺差,謝寒逸也算盡職盡責地陪著他。
回到病房時,宋欽揚感覺自己走到床邊的一小段路,謝寒逸的眼神都一直黏在他身上,更加心軟了,耐心地說:“昨天你是和我一起出的車禍,我陪你來的醫院,你好好配合治療,才能早點出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