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宋欽揚使勁憋著才沒笑出來。
宿平江愣了一下,然后更加憤怒:“你什么意思?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是不是?看你最近弄出的那些新聞,哪還像從前的你。”
謝寒逸似乎什么也沒聽見,一個表情都沒有。
宿平江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終于轉而看向宋欽揚:“他是怎么回事?”
宋欽揚努力維持表情嚴肅:“哦,宿總,他可能真的不認識你,他失憶了。”
宿平江氣極反笑:“這種離奇的理由你信嗎?”
“我信。”宋欽揚輕飄飄地說。
宿平江被噎得說不出話,半晌才問:“他怎么認識你?”
“不知道,”宋欽揚用陳述事實的語氣道,“他現在似乎只認識我。”
宿平江被他慢條斯理的樣子氣到心梗:“那你就不告訴他事實?”
“醫生說不能刺激他,如果您能改變一下跟他交流的方式,對他態度緩和一點,我可以告訴他您的身份。”
宿平江在生意場上談判時,也沒這么憋屈過,難道他讓謝寒逸承認自己和他的父子身份,還得仰仗一個毛頭小子的同意?
他本來以為謝寒逸跟宋欽揚就是玩玩,過兩年就算了,結果越來越發現不是這么簡單。現在宋老爺子即將日落西山,宋家肯定是一場爭繼承權的好戲,他不吝于幫一下宋子銘一家,從中撈點好處。
但他沒想到對方蠢到策劃這起車禍,更沒想到謝寒逸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扯進去,連命都快不要了。現在更好,他兒子的一呼一吸都像跟姓宋這小子綁定了一樣。
在宿平江摔上門走了之后,謝寒逸在看不見的地方笑了笑。宋欽揚是一本正經地氣人的天才吧?他覺得簡直太可愛了。
本來病房的信息就是他泄露給宿平江的,就是讓他知道宋欽揚對他的重要程度,這樣即使他不幫忙,也不至于從中作梗。
到了下午出院回去的時候,宋欽揚又開始發愁,謝寒逸堅定認為他們住在一起,理所當然地要跟他回家。
他一表現出猶豫,謝寒逸就一副失落的模樣:“揚揚,你嫌棄我了么?沒關系,我可以繼續住院,只要你下班來看看我就行了。”
宋欽揚頭都大了,又不能真的把他扔在醫院里,只能把人領回家,結果晚上的時候,謝寒逸又要和他一起睡覺。
“不,你記錯了,我們以前就不在一起睡。”他把謝寒逸從臥室門口推出去,堅守著最后的底線。
謝寒逸又抱著枕頭走進來,委屈道:“我不會記錯和你有關的事。”
“反正不行。”宋欽揚堅定拒絕。
推拉了幾個回合,他終于把謝寒逸勸了出去,感覺謝寒逸失憶后太能黏著他了,剛才他差一點就要松動。宋欽揚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堅持。
半夜他起床想喝杯水,打開門卻見旁邊有個影子,嚇了一跳,把廊燈打開后,宋欽揚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哭笑不得。
謝寒逸居然坐在他臥室門口睡著了,兩條長腿憋屈地蜷著,打著繃帶的手窩在胸口,頭倚著門框,睡夢里唇角仍緊抿著,看起來有些寂寥。
宋欽揚走近他看了幾秒,伸手拍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