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宋欽揚靠著游輪的圍欄聽到這里,打斷了他,“后面的就不用說了。”
謝寒逸看到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的樣子,心下一癢,湊過來在他唇角啄了一口。
宋欽揚想,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做出的事倒也是符合謝寒逸的行為模式,令人頭痛中又透著一絲可愛。
他愣了一下,他怎么會覺得對方有點可愛,這樣不行。
不過謝寒逸講起那一天的時候,眼神和語氣都能讓他感覺到,對方確實很喜歡他。本來從謝寒逸的經歷和性格就能看出來,他對建立親密關系應該沒什么信心。在海邊一直走的時候,估計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提出跟他在一起,也許他把謝寒逸當情人,謝寒逸確從來不這么想。
這么想著,宋欽揚心底又有點酸酸的,立馬告誡自己,謝寒逸連騙了他兩次的事還沒算賬呢。
落日已經退到了天際線,外面的風也越來越涼了,他們從甲板回到了二層的餐廳,吃晚飯的時候餐廳里有人拉小提琴,琴聲悠揚悅耳,配上落地窗外燈火輝煌的夜景緩緩移過,頗有些情調。
宋欽揚卻想到了他在琴行里裝謝沉的事,抬起眼睛瞟了謝寒逸一眼:“有人不是說要教我拉小提琴嗎,怎么,計劃敗露了就不算數了。”
謝寒逸心道:我不是怕你看見那把琴就生氣么。
但他表面上依舊神色平靜,目光里露出一絲不解:“什么小提琴?什么計劃?我怎么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不過你要是想學,我當然愿意隨時教你。”
宋欽揚一口氣梗住,喝了一口香檳壓下去,心說裝的真像啊,謝寒逸,失憶就是你的萬能免死金牌吧?
他叉了一塊盤里的龍蝦沙拉,不經意地說:“這個和我去國外看你演唱會那次,你帶我吃的那家餐廳有點像。”
“我還在國外開過演唱會?”謝寒逸立即反應道,“對不起揚揚,你千里迢迢過去看我,我卻忘了,我一定會努力全部想起來的。”
看著他愧疚的眼神,宋欽揚又默默地喝了一口香檳。
過了一會兒——“對了,我爺爺最近都在聽你送的唱片,讓我這周帶你回去看他。”
面對巨大的誘惑,謝寒逸依然滴水不漏:“真的嗎?我送了什么唱片他那么喜歡?還要辛苦你跟我講講,上次我跟爺爺聊了什么,不然我怕他發現我失憶,不放心你和我在一起。”
宋欽揚試探了幾輪,把杯子里的香檳喝完了,也沒挑出一點錯漏。
“你跟隋意說的沒錯。”他忽然道。
謝寒逸心里一驚:“什么?”
宋欽揚盯著他,嘴角一彎:“你這次確實計劃縝密多了,應該能演到我恢復記憶。”
謝寒逸的叉子掉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他愣了兩秒,立即起身到對面緊緊地摟住了宋欽揚:“揚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宋欽揚被他抱得呼吸都不順了,又怕推他會傷到他手,只能說:“先把我放開再說。”
“不行。”謝寒逸仍然拼命地摟著他,聲音都發了抖,“我放手你就會走,我真的再也受不了看著你離開了。”
“走不了,”宋欽揚道,“我們現在在船上,我能去哪?”
謝寒逸這才平靜了一點,覺得自己真的急糊涂了,畢竟之前失去宋欽揚的感覺太痛苦,他難以想象要怎么承受第二次。
他慢慢地放開宋欽揚,在徹底分開的時候又覺得心里空下去了一塊,于是伸出手,也不敢貿然牽宋欽揚的手,只能捏住了他的袖口,仿佛這一小片接觸就能證明他們還有聯結。
宋欽揚被他的小動作搞得哭笑不得,抿了抿唇道:“你坐下吧。”
謝寒逸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緊張地看著他,他覺得宋欽揚并沒有他想的那么憤怒,不知道這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