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我們逃的,正是玄音宗正殿里的那座玉像——江掌門寵愛玉像之靈的故事全天下都聽過了,可你知道玉像的真正身份嗎?”
“他是江家祖先留給我的……愛人。”
不管祖師留下他時是要做什么,現在這個魔已經是他的魔了。江寄夜看著鋼化玻璃囚室里的人,露出了一絲摻雜著得意的笑容,微微搖頭:“封建社會養童養媳的傳統是不太好,不過幸好他等到的人是我。”
他知道世明真人真正想說的是什么。不過座會面室里沒有監聽設備,他也不怕世明真人當真說出口。
玻璃后那張俊秀的臉龐仿佛被他的答案氣著了,臉色漲得更紅,連眼白中都泛起了血絲,不無惡意地咧開嘴角:“那的確是祖師留下的,是祖師當年封印的……天魔。”
不是江掌門繼承了天魔,而是反過,新掌門才是天魔復蘇后獲得的祭品。
“天魔被封印后,本該由玄音宗后代修士鎮壓殺滅,可是自戰國以來天地封閉,這片土地便陷入靈氣斷絕之境,本派十幾代弟子殫精竭慮,竟也無法滅殺此魔。直到一百七十年前,我師兄卜得正法重現,靈氣重生,那座玉像里的天魔也將重新現世……”
他師兄憑占卜術選出了未來能救玄音宗的那個人,在他還沒出生時便布設祭壇將他獻祭給天魔,然后遠離此地,靜候靈氣復蘇,引他踏入玄音山頂。
——從江寄夜回進入玄音宗那一刻,他就已經是天魔的祭品了。
“江掌門,你以為自己只是收了一個祖師傳下來的器靈,可你猜猜,你對他的信任是出自本心還是被天魔浸染操縱的結果?他研究出的靈紋是不是魔紋?
“我與龍潛師侄雖隱居軒華宗內,也聽說了你們做的事。國內仙、凡、器、物、至于外國人都紋了靈紋的人,這些人都是在你推動之下,才成了天魔的犧牲品!”
世明真人眼中含著濃烈的惡意,逼視著江掌門,目光灼烈得像要從他臉上逼出羞愧、恐懼、慌張……
但江寄夜只是倚在椅子里看著他,手中的鏡面穩穩朝向他,淡淡問道:“我要是被寄生了,你在我面前說這話,就不怕被天魔知道嗎?”
“怕?是啊,怕得……死了都怕。”
世明真人按在玻璃上的雙手臉上的血色越來越重,皮下細細的血管隱約勾勒出一片淺淡而詭異的花紋,露出不似人類的詭異笑容:“可是現在我也是魔了,我為何還要怕一個魔?”
他臉上的紅色一開始就不是因為羞憤,而是入魔的變化?
江寄夜不熟悉魔的變化,也不知道世明真人打算干什么,但他熟悉舉報。他當即起身,盯著世明真人的動向,打算出門去找專家解決這事。
世明真人按在鐵柵欄后的手掌已是鮮紅一片,掌心被青紫的血管勾勒出詭異的花紋。世明真人的力量被法器、符咒束縛在身體內部,無法傷到江寄夜,卻能自內而外傷害自己的身體。
他皮膚上的花紋被無形的力量壓制得時深時淺,卻又不可逆轉地擴大化。
眨眼之間,從那件艷橘色馬甲領口到指尖到龍潛真人的臉龐,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爬滿了細紋。
報警器刺耳地響起,世明真人看著柵欄外那半邊房間笑了起來,嗓音殘破,笑聲像是從縫隙里陋出來的風:“修真局用了不少法器符咒拘束我,可那些都是壓制這具身體傷人之力的,并不妨礙我獻祭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