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就是想給他買雙鞋子啊,他為什么不收,還要這樣來踐踏她的心意
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她提起那個紙袋子,像是示威一樣,走到教室的垃圾桶那里,當著徐從簡的面,將那雙鞋扔進了垃圾桶里,“好,你不要我就扔了。”
徐從簡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書解題了,女生氣得發抖,小跑著離開了教室,都沒注意到沈宴的存在。
沈宴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走進了教室,將東西放在徐從簡旁邊的課桌上,聲音沉靜“我是洛書顏的朋友,她應該有跟你提過,這是她讓我交給你,拜托轉交給陳盛風的。”
徐從簡放下手中的圓珠筆,看向沈宴,又站了起來,“好的,謝謝你們了。”
沈宴沒有過多停留,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從五樓到一樓,他腦海里浮現的都是剛才那一幕。
也許在洛書顏心里,徐從簡這樣的方式,大概能算得上是成熟了吧
她一直對那罐紙星星都很介意,甚至,當初她說她是絕對不會喜歡初中男生高中男生的,因為在她心里,這個階段的男生就是幼稚的代名詞。陳盛云將別人送給哥哥的禮物偷出來借花獻佛,還理直氣壯地說是自己親手制作的;陳盛云在收了禮物之后該怎么處置,那是他的自由,旁人無可指摘,可洛書顏是女生,她天然共情的對象是跟她同性別的女性,因此在她看來,陳盛云是沒有珍惜他收下的禮物。
他有些好奇,如果今天是她親自來送這罐星星,她看到了徐從簡的處理方式,在她心里,她會怎么看待這件事呢
沈宴回到教室自己的座位前,看到課桌上有一杯香飄飄,還有冒著熱氣的三鮮面。
他端起那杯香飄飄,打開蓋子,見里面是白水,這才注意到他的草稿紙上有這樣一句話――
知道你不愛喝甜的,給你裝的是白開水,下次你真的要記得帶保溫杯了
她還在他的草稿紙上畫了一個q版小人,小人旁邊還飄著一朵云,云里面也寫著字“高考狀元沈宴。”
他笑了起來,覺得她傻乎乎的。
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到她在提起徐從簡的時候,他確定沒有聽出她語氣里的起伏,也看到她的眼睛里沒有別樣的光芒。
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胡思亂想。
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想了想給她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好人一生平安。
陸行森經由下屬點撥,越想就越覺得這個猜測比起別的要靠譜,可惜年代太久遠了,他已經忘記他像兒子這么大的時候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了,不過那個時候他好像沒有喜歡誰。作為一個想負責任的父親,他還特意去書店找了幾本描述青春期心理的書籍,在網上也查了相關事件,做足了準備功課后,這就找到了在放假前不用上晚自習的沈宴。
沈宴已經從難過的情緒中走出來了,正在收拾臥室,從他上初中后,便沒讓他媽給他收拾房間了。
他見明天天氣好,想換上干凈的床單,順便擦擦桌子的角落,陸行森進來的時候,他正站在書桌上用抹布擦天花板上的燈具。
聽到聲響,沈宴低頭看了陸行森一眼,“有事”
陸行森哎了一聲“你這孩子,這樣多危險,來,你下來,我來。”
沈宴已經將燈具上的灰塵擦干凈了,他拍了拍手,從書桌上下來,他將衛衣的袖子卷到了手肘上,露出清瘦的胳膊,他又問道“有事”
陸行森其實也不愿意跟兒子談論這種話題,他覺得有些尷尬。
可現在也沒辦法,一方面,他知道兒子應該不會將這種煩心事說給媽媽聽,而且小沁現在還在外地出差,那就更不會說了,兒子要是找不到傾訴的對象,那要是憋壞了怎么辦另一方面,他也意識到這是個機會,是他貼近兒子內心世界的好機會,如果兒子將心事說給他聽了,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更進一步了
陸行森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沉默了片刻,又問道“你前天晚上是怎么了,好像是凌晨兩點才關燈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