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家這頭,花轎臨門后,鄒夫人特地讓人去攔門,結果新娘子才剛換上嫁衣蓋上蓋頭,姜旭就已經來到內堂。
鄒夫人輕嗤那幾個攔門的小子,“怎么那么沒出息”
那幾個又是興奮又是無奈,“沒辦法啊。誰讓姐夫妹夫的紅包大來著,我們幾個就是想攔,紅包也不允許啊”
鄒夫人聽得一陣無語。
姜妙和喜媒一左一右扶著新娘子走出來。
鄒衡早已等在外頭,少年一身應景的暗紅錦袍,一張臉儒雅秀美,他清瘦,但不清弱,骨子里散發著這個年紀特有的蓬勃朝氣和不妥協的頑強生命力。
姜妙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不可限量的未來。
這樣的人,將來絕無可能是平庸之輩,聽說當初喜歡姜柔,還特地請了鄒夫人去說項,但姜柔果斷選擇了武安伯府。
想到這兒,姜妙默默嘆口氣,希望姜柔將來別后悔,否則又得惹出一堆事兒來。
得見姜妙,鄒衡微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后就背過身去,蹲下把妹妹背起來,去正堂與新郎官一塊兒拜別叔叔嬸嬸。
姜妙站在堂外,瞧著一身大紅喜袍的姜旭,他在五城兵馬司當差,武人出身,一雙劍眉盡顯英氣,俊朗的面容上,退去了當年初見她時的青澀靦腆,添了幾分即將為人夫的穩重。
聽說肖徹最近正在想辦法把他調去三千營。
肖徹手里握著先帝遺留下來的三大營五軍營、三千營和神機營,三千營便是其中一個。
姜秀蘭也說過,旭哥兒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上陣殺敵。
“這小子,生得像你姑媽。”姚氏在一旁感慨,“得虧她當年沒有傻乎乎地藥了這孩子,否則現在哪來這么個有出息還孝順的兒子”
姜妙笑了笑,她也慶幸,自己當年把小寶留下了。
現在每天不管多累,只要回去能看到玉雪可愛的兒子,她就感覺什么都充滿了希望,再大的難關也能咬咬牙挺過去。
晃神間,新人已經拜別完長輩朝著大門外走去。
姜妙陪著姚氏坐上馬車,準備趕往姜旭的新宅子。
花轎慢,而且還得游街,早就被他們的馬車遠遠甩在身后。
姜旭的新宅子就在麒麟街上,跟肖府同屬一條街。
馬車到時,姜妙剛挑簾下去,就見大門外圍了一圈客人,一個個又是驚嘆又是唏噓,似乎在議論著什么。
姜妙心下好奇,往前走了一段撥開人群,便見得不遠處有人朝這邊緩步走來,雨過天青色錦袍,腰間綴白玉,輕袍緩帶,一頭烏發半垂半束,軟緞般順在肩背上,身形削瘦修挺,般般入畫,竟有種姜妙從未見過的光風霽月和雍容雅致。
這,這竟然是肖徹
簡直驚呆了
她不是沒見過他穿淺色系衣袍,但剛剛那猝不及防撞入眼簾的一幕太過驚艷絕倫,實在讓她緩不過神來。
有什么能比人人懼怕的殺神活閻王褪下氣勢全開的蟒袍換一身風華如玉視覺沖擊力來的強姜妙能感覺到自己心跳得飛快,只怕一時半會兒都難以平復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并非一個人來,手上還拉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奶包。
小奶包頭一次出來見到這么多人,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最終在人群里看到了娘親,便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他一笑,就有人驚嘆,“哎呀,這娃娃長得好可愛啊誰家的”
“應該是姜氏生的吧”有人接話,“不說她有個兒子么”
“前一段兒還傳得沸沸揚揚說這孩子是奸生子,可你們瞅瞅他那小鼻子小臉兒,親爹要不是個長得俊的,能生得出這么好看的孩子來嗎”
“也對哦。”旁邊一群人恍然大悟,“不過你們有沒有發現,那孩子長得好像廠公啊”
“哎你這一說,瞧著還真像。”
“這就是老話說的父子緣分吧不然廠公怎么可能”
后面的話,大家都懂,肖徹身中奇毒不能生育,到現在都沒配出解藥,他是不可能有子嗣的。
姜妙“”
這些人是怎么看出來小寶跟肖徹長得像的
像嗎
姜妙遠遠瞅著,還別說,眉眼間好像是有那么點兒像。
“娘,我眼花了吧”姜妙看向一旁的姚氏,“我竟然也覺得,小寶有些像廠公。”
姚氏從那對父子身上拉回視線,眼眸微閃過后,輕嗤,“哪里像了,你就是隔得遠,只瞧了個大概而已,你要說像,可能是因為一大一小都長得好看吧”
“哦。”姜妙點點頭。
也是,小寶有親爹,怎么可能長得像肖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