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剛換好沒多會兒,外院就有小廝進來通報,說公爺有請。
田氏直接嚇得面無血色,無助地看向陪房嬤嬤。
陪房嬤嬤無奈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姑娘只能去認錯了,否則公爺一旦動怒,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我,我怕”
公公的脾性,田氏是再清楚不過的,他只是寵世子,卻不會放任兒媳,白天的事兒,他一定聽說了,現在還不知怒成了什么樣子,自己一旦過去,就是正撞槍口上。
陪房嬤嬤嘆口氣,“姑娘總不能讓老爺夫人一大把年紀還親自登門給公爺賠罪吧”
田氏的父親是戶部尚書,當年跟承恩公府,算是政治聯姻。
想到爹娘,田氏不由得咬著嘴唇。
糾結再三,她還是去了外院。
一路走來,下人們看她的眼神似譏似諷,等她走遠了還在背后議論,說她現在走個路都跟窯姐兒似的。
田氏氣得險些吐血。
承恩公正坐在前廳里,老臉上一片冷肅和黑沉。
“父親。”進去后,田氏福身,恭敬行了一禮。
“混賬東西”承恩公開口就罵,“誰讓你去樓里的”
“我”
田氏腦子里嗡嗡作響,她也不知為什么,換上那身裝扮,整個人心態都變了,以往聽得世子在樓里喝花酒她都睜只眼閉只眼的,但今天不對,她不是這樣的人,她向來端莊,都是那身衣裳和頭面惹的禍,都是姜妙那個狐媚子害她
“父親,兒媳知錯了。”田氏撲通一聲跪下來,哭得滿臉淚痕。
承恩公怒不可遏。
長子傅經緯放浪形骸,他從來都知道,但還算規矩,沒在這上面犯多大的事兒讓他頭疼。
卻沒想到他幾十年的老臉竟然毀在兒媳婦身上
哪個世家夫人會大喇喇地跑去樓里捉奸
就算去了,把人揪出來便是,怎么能
這兩個混賬,非要把他氣死才肯罷休
“世子呢”承恩公喊了小廝進來問話。
小廝戰戰兢兢道“世子剛回來。”
“那個混賬”承恩公眼前發黑。
上次舞弊案不知費了多大勁才好不容易幫他擺平,這才過了多久,又惹事兒
“把他綁去祠堂跪了”承恩公撫著胸口,又瞪向田氏,“你也是,不抄滿五百遍女誡女訓,不準出來”
田氏是真的怕這事兒發酵下去影響會越來越大,忙點頭,“兒媳謹遵父親教誨。”
話完,白著臉回房,讓人備了筆墨紙硯,自覺去跪祠堂。
傅經緯沒多會兒也被五花大綁關了進去。
倆人白天還在樓里一番云雨,這會兒對上眼,傅經緯直接罵了一聲,“賤人”
要不是她學了姜妙的裝扮去樓里勾引他,他不定還在哪逍遙快活呢,能被她連累來跪祠堂
田氏正跪在案前抄女誡,聞言,心中不忿,“白天那事兒,又不是我一個人能做的,你罵我之前,能不能先反省反省自己個兒”
“呵”傅經緯冷笑,“你特地穿成那樣去樓里,不就是為了勾引我”
田氏氣得要死,張口就來,“要不是你成天惦記著那個不要臉的小寡婦,我能做到這份上傅經緯,你捫心自問打從我嫁到你們家,忙前忙后忙了多少事兒,我都是為了誰你成天除了招貓遛狗喝花酒,你還會做什么
我每天要管上百號下人,管鋪子管田莊,管著一大家子人的衣食住行,管著你后院那些姨娘不夠,現在還得管你外頭的,你怎么不體諒體諒我啊”
傅經緯蹙眉,“你沒完沒了了是吧”
“我今兒就沒完了”田氏把筆一扔,心中委屈一個勁地往上翻涌。
天色將黑,肖徹剛用完飯,修慎院里漸次亮起了燈籠和燭臺。
元奎來報“廠公,承恩公府那邊出事兒了。”
“何事”肖徹瞇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