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才說完,青杏就伸手從桌子底下掐了她一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青蓮吃痛,小臉上訕訕的,閉了嘴不敢再多言,轉而用筷子夾起一個芝麻卷給小寶。
小家伙接過,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明顯白天餓壞了,只吃一個蘋果又不管飽。
姜妙一直等他吃得小肚子圓滾滾再撐不下別的,才讓青杏二人收拾了碗筷。
姜妙是新娘子,照理今天晚上不能踏出房門,便只得讓青杏青蓮兩個拉著小寶出去走走好消食兒,她則是重新坐回鋪著大紅鴛鴦被的喜床上,靠著床柱半闔著眼淺眠。
前院宴席未散,紅漆雕花槅扇大敞。
身為新郎官,一身大紅吉服的肖徹坐在主位上,下首分別是太子李承鳴、承恩公世子傅經緯、二公子傅經綸,另外還有好幾個年輕的世家子弟。
稍微上了點兒年紀的,都湊到老爺子所在的花廳去了。
自己惦記了那么久的小寡婦被個不能人道的宦官娶到手,傅經緯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當下更是毫不客氣,倒滿酒后直接站起來沖著主位上的肖徹一敬,“既然是大喜之日,咱們得講規矩,不醉不歸,來來來,新郎官,三杯起敬啊”
一旁傅經綸看了他一眼,低聲提醒,“兄長差不多就行了,廠公身中奇毒,不宜過多飲酒。”
傅經緯聞言,嗤笑出聲,“反正就算不飲酒,他那毒也照樣解不了,不是么”
李承鳴看過來,修長劍眉下,一雙笑眸帶點微微的涼,“喜酒可不是紅袖樓的花酒,不是那么喝的。”
這是在暗諷前些日子傅經緯兩口子在紅袖樓鬧出來的丑聞。
傅經緯臉上僵了僵,隨即皺起眉。
他越來越發現,李承鳴腦子有毛病,皇帝舅舅很明顯在打壓東廠,削閹黨的羽毛,承恩公府是皇親國戚,不論如何都會站在太子一系,可偏偏這個太子半點沒有親近承恩公府的意思,反而處處維護肖徹。
李承鳴這是要跟皇帝舅舅對著干嗎他將來還想不想繼承大位榮登九五了
傅經綸見氣氛僵硬,伸手倒了杯酒,站起來對著肖徹道“恭賀廠公新婚大喜。”
肖徹點頭致意,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承鳴冷冷看了傅經緯一眼,很快拉回視線,攥著酒杯的手卻緊了緊。
他是太子沒錯,他有野心,想奪得皇位成為天下之主也沒錯。
但,他一直以來以自己有那樣一個生父為恥。
崇明帝的皇位怎么來的,朝臣不敢議論,他這個當兒子的,一清二楚。
咸福宮的孫貴妃是誰,崇明帝又為了什么把她拴在后宮里,他也一清二楚。
他母后魏皇后跟他說,生在皇家,要習慣污濁是一種常態。
他從來都知道,皇權這條道不好走,要想坐上那個位置,便少不得要耍些見不得光的陰私手段,但他就是忍受不了,受不了自己有個弒父殺君還霸占了庶母的生父,他怕崇明帝骨子里的無恥會遺傳到自己身上。
所以,即便知道崇明帝目前最屬意的繼承人仍舊是他,即便知道承恩公府會成為他的一大助力,他仍舊能躲多遠躲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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