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聞言,慢慢站直身子,指揮著先前陪彩芹進去的丫鬟,“你去夫人那邊兒通報一聲。”
又喝了一聲,“來人,把鄭奶娘綁起來”
馬上進來三四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鄭奶娘五花大綁踹跪到一旁的花臺邊。
鄭奶娘大聲哭求著,“少夫人明察,我沒有做出過傷害宣哥兒的事,我是冤枉的”
彩芹進屋搬了張墊著軟墊的靠背椅出來,姜柔雙腿已經發虛,順勢坐了下去,之后眼神冷冷地掃向鄭奶娘。
鄭奶娘被她嚇得一哆嗦,不敢再吱聲了,卻是低下頭去嗚嗚嗚地哭著。
東次間里,武安伯夫人在跟秦曼說著候選一事。
太子準備在這一屆朝考之后設宴,到時會親自到場欽點側妃人選。
“曼姐兒別擔心,這個位置你十拿九穩的。”武安伯夫人拉著秦曼的手,“這次能當上候選,少不了你自身的優秀,但也還有一部分原因,太子只怕是想拐著彎地和肖督主攀親戚。
只要姚氏一天不死,海棠院那位跟督主夫人的關系就不可能真的僵下來。
這不,姜氏才遣了人來送節禮,可見咱們兩家的關系算是穩了,關系一穩,你的側妃之位便也穩了,你稍安勿躁,耐心等著就是。”
秦曼有些不解,“娘,我聽說今上在打壓東廠,太子怎么還”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武安伯夫人捂住了嘴,警告道“往后這種話不可再說。”
秦曼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言,小臉白了白。
武安伯夫人這才肯松開她,低聲道“那些朝堂紛爭你不用管,學好你的禮儀規矩,到時風風光光過去做你的側妃,爭取把伯府名望給掙回來,你爹是個沒本事的,你大哥也不成氣候,再這么下去,伯府還不知要敗落成什么樣子。”
秦曼點點頭,說知道了。
武安伯夫人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正想說有些乏了,讓秦曼回房,就見金媽媽急赤白臉地走進來,“夫人,海棠院那邊出事兒了。”
武安伯夫人眼角一跳,“是小姜氏又作妖了”
這個兒媳,自打過門的一天起,就沒讓她省心過。
“不是少夫人,是宣哥兒。”金媽媽聲音都是顫的。
武安伯夫人臉色更是難看,“宣哥兒怎么了”
“聽海棠院那邊的丫鬟過來說,宣哥兒,沒了。”
“什么”武安伯夫人眼前一黑,險些氣暈過去。
秦曼忙扶住她,小臉上也是被嚇得一片煞白,“金媽媽,到底怎么回事兒啊”
“具體的,老奴也不清楚,恐怕還得夫人親自過去瞧瞧。”
金媽媽說完,忙走過來和秦曼一左一右攙扶著武安伯夫人。
“我的宣哥兒”武安伯夫人哀嚎一聲,渾身發軟,眼眶發紅,如遭雷擊一般。
當年潘秀月一尸兩命帶走了顯哥兒的骨肉,后來顯哥兒一心癡纏在麗娘身上不肯續弦,她好不容易才盼得麗娘生下兒子,雖說是外室子,但好歹沾了他們秦家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