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一懵,“姑娘,怎么突然讓我去伯府”
她聲音有些抖,畢竟當初被二姑娘下令打得血肉模糊的陰影,至今還沒能抹去。
青蓮也不解,“聽說二姑娘病了之后,伯夫人還讓他們家曼姐兒親自照顧著的,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吧”
“你們不懂。”姜妙面色凝重,“這出戲是有心人排的。”
“戲”青蓮更納悶了,“這戲只是爭議大了點兒,跟二姑娘也沒什么關系”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青杏扯了扯袖子。
青蓮只得閉了嘴。
姜妙看向青杏,“我知道你對伯府有陰影,但你是除了彩芹之外,唯一一個最了解二姑娘性子的,只有你去了,我才能放心。”又說“二姑娘如今只能躺在榻上,她連話都不愿多說,不會再傷害你的,更何況,你現在的主子是我,過去伺候她只是出于人情,她不敢對你如何。”
青杏這才松口氣,應聲道“那我明兒一早就去。”
次日一早,青杏便被小安子送著去了武安伯府,剛到海棠院,隔著錦繡門簾便聽得彩芹的聲音從里頭傳出來,她正在跟姜柔說著宜春樓最近排的這出新戲。
青杏挑簾走了進去,直接入里間。
彩芹聽得動靜,止了聲兒,回頭一看,當得見是肖府那頭的青杏,愣了一下,“姐姐怎么來了”
青杏把手上的食盒擱在桌上,“大姑娘讓我來看看二姑娘。”
青杏說完,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姜柔,見她確實如姜妙所說,安安靜靜地躺在榻上,有人來了也不吭聲,這才暗暗松口氣,又說“我給二姑娘帶了些血燕粥,還燙著呢,得趁熱喝。”
一面說,一面動手把小碗端出來,又笑問彩芹,“剛剛再說什么好玩兒的”
彩芹便道“在給少夫人說宜春樓最近出的新戲呢,不知為什么那么多人罵,我覺得挺好的啊,誰一輩子不犯點兒錯,那個柳平娘前頭雖然嫌貧愛富貪慕虛榮了點兒,但她后來悔過了,而且還是死后才跟羅三郎在一起的,但就是有人說她不配,怎么不配了人家都死了,那么可憐,嗚嗚多看兩遍我都要哭了。”
青杏有些意外,“原來,你們也看了那出戲呀”
彩芹道“這不是最近爭議大么,少夫人好奇,就讓我出去替她看的,我回來便說給她聽了。”
青杏聽罷,皺起眉頭,她好像忽然之間明白了大姑娘為什么在看完那出戲之后臉色變得難看。
什么柳平娘羅三郎的,不就是二姑娘和鄒家公子鄒衡的翻版嗎
難怪大姑娘會說,這出戲是有心人排的。
天哪,到底是什么人,安的又是什么心,太可怕了
端著小碗坐到榻前,青杏舀起一勺喂到姜柔嘴邊。
姜柔卻不肯吃,眉眼間籠著一層淡淡的哀愁。
青杏見狀,暗暗心驚,放下小碗后把彩芹拉出來。
彩芹不解,問她,“怎么了”
青杏道“往后少在你們少夫人跟前說那出戲。”
彩芹撓撓頭,“可是少夫人很喜歡來著。”
青杏也不知要如何跟她解釋,便只得嚴肅著臉,“反正,不準再說,我們大姑娘不準,就是不準讓她聽這出戲,才讓我來的伯府幫著伺候的。”
彩芹還是不懂,“這出戲是怎么了嗎”
青杏瞪她一眼,轉身進了里間,又重新坐回去想繼續給姜柔喂粥。
誰料姜柔直接抬手將小碗打翻,“出去,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青杏無奈,“可是,二姑娘”
“還要我說幾遍”姜柔嘶吼一聲,就把自己埋進了被子里。
青杏還想在說什么,就被彩芹拽著袖子走了出去。
見青杏疑惑,彩芹伸出手指“噓”了一聲,“自從孩子沒了,少夫人的情緒就一直很不穩定,要我說,姐姐還是回去吧,沒得你在這兒受了委屈,回頭伯府還不好跟督主夫人交代。”
沒有姜妙的命令,青杏不得輕易離開,但姜柔的狀況,她還是得回去如實稟報。
肖府。
姜妙聽說姜柔已經得知那出戲,而且情緒很不穩定,面色又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