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武安伯夫人就急匆匆往里走,當找到香樟木盤花屏風隔斷的雅座,得見兒子與姜妙坐在里頭時,狠狠松了口氣,同時又皺緊眉頭,冷笑,“督主夫人這是做什么休了我顯哥兒不夠,現在還想想直接對他動手了”
剛好說書人還沒開始,姜妙聽得動靜,抬眸就見武安伯夫人黑著臉站在屏風外,一副她敢動秦顯一分,她就敢跟她拼命,活活撕了她的架勢。
青杏和小安子要出去攔人,被姜妙一個手勢制止了,笑看向武安伯夫人,“我若是想動他,手底下有的是人,犯不著親自來。”
“你”武安伯夫人死死捏著拳頭,抬步走進包廂,拽著秦顯的胳膊要把他帶走,“顯哥兒,回家了。”
秦顯掙脫她,身上醉意還沒散去,臉上一片痛苦,“娘,督主夫人說,只要我陪她聽完一段說書,麗娘就會回來了,我要在這兒等著她。”
武安伯夫人一怔,這賤人,到底對顯哥兒使了什么妖術
“麗娘早在出京那會兒就被人害了,她怎么可能會回來,我看你是魔怔了。”武安伯夫人滿心的恨鐵不成鋼,自己拽不動,又使喚了金媽媽進來。
姜妙瞧著幾人在那拉扯,唇角翹了翹,“伯夫人來都來了,不如一塊兒坐下喝杯茶吧,您不是想知道我準備對您兒子如何么,頂多半個時辰,聽完這段說書,您想要的答案,自然會浮出水面。”
“娘,我不相信麗娘死了,她還活著的。”秦顯醉意熏然,揪著武安伯夫人的袖子,眼眶發紅,“我要等她,她會回來的。”
武安伯夫人狠狠一擰眉。
姜妙淡笑,吩咐青杏,“給伯夫人和秦姑娘看座。”
武安伯夫人便只得走到秦顯旁邊坐下,秦曼也白著小臉進來,坐在姜妙旁側。
姜妙又叫了一壺碧螺春,讓小二上了些點心吃食。
外邊兒臺子上,說書先生才剛把姜妙托付的故事給理通順,往方桌前一坐,扇子一敲,開始進入狀態。
說的是京中有一大戶人家,老爺性子軟,卻娶了個掐尖要強的太太,太太過門三年肚子沒動靜,家里給老爺張羅了兩房姨娘,其中一個姨娘才過門不到三個月就懷上了,太太擔心這姨娘會在自己前頭誕下長子,便暗中使招兒讓姨娘的孩子流了。
卻不想,那姨娘很得老爺寵愛,肚皮也爭氣,頭胎流了沒多久,二胎又懷上了。
這下真惹怒了太太,太太讓人去外頭找了個野男人來,借機污蔑姨娘與人通奸,懷的是孽種。
老爺心里不信,可他性子太軟,又不敢跟太太對著來,便只得委屈了那姨娘,任由太太把姨娘給發賣出去。
那姨娘懷著身子就被賣到了窯子里,賣身契在老鴇手上,她走不了,又沒法子接客,便只得沒日沒夜地干活,直到生下個女兒,沒多久就積勞成疾,病死了,死前把她的身世說了出來。
親娘死了,姑娘小小年紀沒地兒去,便一直在窯子里長大,來了月信之后就被逼著接客。
后來有一天,她接了個很特殊的客人。
客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儒雅俊秀一表人才,對她很是溫柔。
來了幾次之后,那少年便揚言喜歡她,要為她贖身。
姑娘心里高興啊,從小在這魚龍混雜的腌臜之地長大,所有人都覺得她們是臟的,唯獨那眼神清澈的少年,愿意一擲千金把她帶走。
她本以為自己覓得了良人,卻不想出去后才知,那少年正是太太所生,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
姑娘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到了毀掉自己一生的仇人。
于是從那天開始,她便存了心思要復仇,要讓這戶人家斷子絕孫。
于是,弟弟前后娶的兩位妻子連帶著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了,她自己懷的三個,也一個沒留下。
終于有一天,這戶人家聲名盡毀,弟弟也成了廢人,姑娘大仇得報,這才心滿意足地帶著小丫鬟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講到最后時,說書先生吊了個胃口,說這或許并不是最后的結局,具體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客人們頭回聽到這么禁忌刺激的說書,一個個唏噓不已,大堂里一片熱鬧的議論聲。
包廂里,武安伯夫人臉色全變,手上茶盞沒端穩,“啪”一聲落到地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