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妙言軒,姜妙進門就見肖徹坐在她的花梨木半璧小榻上,旁邊的紅木衣架上掛著他剛接下來的玄色貂絨披風,上面還沾著幾朵雪花。
猜出他剛到,姜妙抱著兒子坐了過去,把他小手拉出來在熏籠上烘烤著。
“剛剛見老爺子了”肖徹問。
“嗯。”姜妙神情如常。
“他都跟你說什么了”肖徹又問。
“說讓你對我好點兒。”
肖徹沉默了會兒,把小安子喊進來,讓他去修慎院把自己的東西搬到妙言軒。
姜妙一驚,“你干嘛”
肖徹說“住得太遠,怕你感受不到我的好。”
姜妙“”
小寶“”
他都不知是該捂眼睛還是捂耳朵了。
“不不不”姜妙忙婉拒,“現在就挺好的。”
他要是正常,那同房就同房,可偏偏他身上的毒沒解。
這種情況下,最難受的是她好么
在莊子上那段日子,她就被折磨得險些懷疑人生了。
想到這兒,姜妙又納悶了,這什么破毒
她問“當初在涿縣客棧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辦到的”
得知肖徹便是那個人以后,她一直很避諱這個話題,肖徹也從未主動說起過,但現在,姜妙很好奇。
肖徹讓小安子把小寶抱走,這才解釋道“我那時候剛接任東廠不久,被皇上派去西北出任務,身邊只帶了苗老一個,回來時剛巧在路過涿縣那天毒發。
苗老在跟著我去西北的途中,一直在鉆研新方子,那天晚上,他想給我試試,但沒有藥人,就想到去牙婆手中買,結果,沒有男童,便買到了你。”
姜妙有些無語,這是什么倒霉緣分,她竟然就是那個時候被賣到他手里的
“藥人是什么意思”她繼續問。
肖徹耐心解釋,“府上養著十來個童男,他們中有一部分人是健康的,另外一部分,身上中了跟我類似的毒,苗老每個新方子出來之前,都會讓他們先試一段時間才會給我服用。”
“那我既不是童男,也不是藥人,他買我做什么”姜妙暗暗翻個白眼,真是個糟老頭子要不是他,她后來能那么慘嗎
肖徹看了她一眼,道“他大概是想換個方式試藥。”
姜妙還是一臉納悶,“你再說明白點兒。”
“去年老爺子六十大壽那天散席后,他主動來找的我,跟我解釋說是因為對新方子把握很大,所以打算不經過藥人,直接給我服用,但又怕藥效過猛,所以,買了個姑娘來”
“太欺負人了”姜妙拍桌,恨恨瞪著肖徹,“所以,打從我出現在莊子上,你就認出了我”
“沒有。”肖徹如實說“那天晚上,我自己都意識不清醒,倘若我記得這樁事,又怎會任由你和小寶流落在外這么久”
“諒你也不敢。”姜妙哼道,“反正我這輩子是栽在你手里了,你得補償我。”
肖徹輕笑著看過來,“怎么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