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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你哪來的”魏皇后愕然看向李承鳴。
李承鳴道“剿匪時在水匪頭領身上發現的。”
“這不可能啊”魏皇后接過指環,仔細翻看著,的確是內務府的工藝,他們做的東西,都會在不易看到的地方刻上標識。
這枚指環上,明顯就有內務府的標識。
“母后認識”見魏皇后神情異樣,李承鳴忍不住問。
魏皇后皺著眉道“先帝時期,有一年我曾陪你父皇入京過年,當時先帝在宮宴上賜了好多東西,其中就有三枚十分特殊的魚骨指環,一枚給了先皇后,一枚給了當時的謝貴妃,最后一枚,給了楊妃。因著材質特殊,內務府不知費了多少心血才打磨出這么三枚來,一亮相就讓嬪妃們羨煞不已。”
“后來呢”李承鳴追問,“那兩枚去了哪”
“先皇后和謝貴妃那兩枚,隨著葬入皇陵了。”魏皇后說“剩下的這枚,只可能是楊妃的。”
越想越心驚,魏皇后感覺后背涼颼颼的,“鳴兒你先前說,這枚指環是在水匪身上發現的”
“是。”李承鳴道“但事后兒臣去問了,他們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誤會”魏皇后道“指環肯定是楊妃的,但她現在成了你父皇的貴妃,你父皇安插了很多眼線在她身邊,她不可能有機會去勾結什么水匪,除非”
“除非什么”李承鳴滿心著急。
“除非是她在宮外養胎那個時候給流出去的。”魏皇后極其不愿提起這樁皇室丑聞,因此面上帶了幾分嫌惡。
養胎的事兒李承鳴知道,據說楊妃當時懷的,是先帝的最后一個子嗣,然而剛生下來就死了。
怎么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種事在后宮里,太常見了。
更何況崇明帝一心想把楊妃變成自己的女人,他絕對不可能再留下先帝的種。
魏皇后輕嘆一聲,“反正當時的知情人全都被殺了,咱們現在也只是母子兩個私底下說說嘴,出了這道門,鳴兒你可要慎言。”
“兒臣知道。”
他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李公公的高喊聲,“皇上駕到”
魏皇后神情緊繃,忙給李承鳴遞了個眼色,李承鳴快速將魚骨指環用錦帕包起來塞進袍袖里,然后隨著魏皇后出去恭迎崇明帝。
崇明帝意味不明地眼神在李承鳴身上掃了一圈兒,“太子先前在宴上心不在焉的,散了宴倒是興致頗高,都不去找朕匯報匯報剿匪情況就直奔鳳棲宮來了。”
李承鳴不疾不徐道“兒臣只是一段時日未見母后,有些想念她。”
崇明帝冷哼一聲,一改先前在宮宴上的和顏悅色,目光嗖嗖戳過來,“朕要殺的人,你為何攔著”
李承鳴早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倘若父皇真覺得殺了姜旭便能讓三千營的精兵們心甘情愿歸順于我,那兒臣現在便可快馬出城去殺了他立威。”
崇明帝一陣氣怒,“很好,你現在是越來越敢頂撞朕了。”
魏皇后一驚,忙出聲給兒子打掩護,“皇上,鳴兒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他這么做,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夠了”崇明帝不想聽任何解釋,“念在你此次剿匪有功的份上,朕不跟你計較,倘若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魏皇后終于得以松口氣。
李承鳴謝了恩,站起身。
崇明帝發完火,直接拂袖離開。
魏皇后親自送著出去,再回來時,見李承鳴站在廊下發呆,她耐心勸道“鳴兒,你是太子,是儲君,皇上那么多皇子里,就屬你最得他看中,明明隔著那個位置只一步之遙,只要你安分守己,乖乖聽話,將來就一定能繼承大統的,可你怎么老是跟他過不去”
“母后。”李承鳴抿了抿唇,“順他的意,我心難安。”
“你又忘了母后常跟你說的。”魏皇后沉下臉來,明顯是有些生氣了。
“生在皇家,污濁是常態,清白有罪么”李承鳴嘴角嘲弄,“他若真覺得自己沒錯,為何不計一切后果把那位留在后宮也要找到推背圖”
還不就是因為心虛,想通過推背圖預知后事,好提前逆天改命么
魏皇后忙捂住他的嘴,眉目嚴厲下來,“鳴兒,這些話往后不可再說”
離開鳳棲宮,李承鳴發現肖徹還未出紫禁城,他坐在軟輦上,看了看宮道上那抹修長挺拔的背影,出聲,“肖督主,怎么還沒出宮”
“在等殿下。”肖徹停住腳步,回身沖他行了個禮。
李承鳴有些意外,“等我”
肖徹頷首,“姜旭能活著回來,微臣得謝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