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
“世子爺,您這是怎么了”
小廝們急忙上前,把他嘴里蘋果拿了,又是給他拍灰,又是給他束發,七手八腳地忙了一陣。
傅經緯算是找到了臺階下,瞪著馬車冷哼一聲,便跟著小廝走了。
朱侍郎捏了把汗,催趕著看熱鬧的百姓們,“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
隨后又望向手中搖著折扇的楚瀾,“是下官失職,讓二殿下受驚了。”
楚瀾眉梢一挑,轉個身便朝著前方的馬車行去。
挑簾上了馬車,楚瀾一眼就看到肖徹和楚綰坐在里頭。
一個戴著面具,一個戴著幕離。
楚瀾皺皺眉,“皇兄不留在驛館補覺,跑出來做什么”
楚綰一臉好奇,“補覺補什么覺皇兄昨夜沒睡好嗎”
聞言,楚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何止是沒睡好,想也知一整夜沒睡。
嘖嘖,這體力。
“二哥笑什么”楚綰又看向他,“你昨天今天都出來晃,看出什么名堂沒有”
“看出來了。”楚瀾自己拿了個蘋果咬著,“南齊至少落后北梁二十年,而且,他們竟然讓宦官掌權,新上任的這位齊安帝若是不能整頓整頓這股邪風,將來一準兒翻車。”
肖徹跟他們相處了幾個月,已經大致理解了“翻車”的意思。
聞言,淡笑道“除了這個呢你還看出什么了”
楚瀾眼珠子一轉,哈哈兩聲,“我還打聽了定王妃來著。”
感覺到肖徹冷幽幽的目光透過銀質面具嗖嗖刮在自己身上,楚瀾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咽下嘴里的果肉,伸手撫了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馬上正襟危坐,“好吧,嚴肅點兒,我發現他們在京城防衛這一塊做得很嚴密,到處都是東廠和錦麟衛的眼線,這種時候別說咱們幾個,就算爹娘來了都不一定能成功安插暗樁進來。”
肖徹不置可否。
所以說,還是他娘厲害。
早算到現在來安插眼線和暗樁不可能,二十年前便開始撒網。
楊珂機關算盡,布的局一環扣一環,以為自己是最后的贏家,殊不知,她將來也不過是落網的黃雀而已。
楚綰撇撇嘴,“這么說來,咱們在南齊的一舉一動,豈不都被人監視著”
楚瀾問她,“那不然你還想干嘛”
楚綰想了想,忽然笑道“齊安帝不是馬上過二十五歲生辰了嗎要不,我送個蛋糕給他,如何”
肖徹和楚瀾齊齊看她一眼。
楚瀾道“最近坊間在傳你這位北梁公主是來和親的,你要真親手為他做蛋糕,這樁親事估摸著也差不多成了。”
楚綰聞言,小臉一黑,“什么和親南齊百姓也太八卦了吧我不過就是好奇來玩玩而已。”
看了肖徹一眼,楚綰又輕聲嘀咕,“再說了,齊安帝可是皇兄的仇敵呢,我嫁給他,豈不是助紂為虐了”
怕外頭的朱侍郎聽到,她聲音細弱蚊蠅。
“你明白就好。”楚瀾道。
他昨天和今天出來晃悠,得知了不少關于齊安帝的軼聞,據說登基前養在傅家,那位曾是名滿京城的第一公子,亂了無數閨秀的芳心。
他就怕到時這花癡妹妹來個一見鐘情,壞了大事兒。
朱侍郎隔著馬車一定的距離,并未聽到這三兄妹說了什么,只是每到一處就耐心地為幾人講解。
楚瀾打開簾子,探出半個腦袋含笑望著他,“聽說你們南齊,東廠最出名,在哪個位置,能不能帶我們去瞧瞧”
朱侍郎面露為難,“這”
東廠重地,尋常官員都不得隨便入內,更何況馬車上這幾位還是北梁人。
“不方便就算了。”楚瀾下巴擱在車窗上,四下掃了一眼,又問“聽說東廠剛換了新督主,上一任那位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