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剛盯著逐漸顯現的血手印,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最后一下踢翻了這個鞋盒,匡威帆布鞋滾到我腳邊——那是我們去年一起買的情侶款。”他彎腰撿起虛擬的鞋子,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陸川的激光筆掃過墻上的噴濺血跡:“解釋一下這個角度。”陳永剛順著光束望去,瞳孔驟然收縮。“他仰著頭想咬斷琴弦,”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摹仿著窒息時的掙扎,“血從鼻腔噴出來,濺在墻上像朵詭異的。我數著,一共七滴,最大的那滴離地面1米多吧。”
當他描述用膝蓋抵住陳永強后背時,在場警員清晰看見他的膝蓋微微彎曲,仿佛仍在承受那份重量。“最后一下收緊琴弦時,”他突然哽咽,“他的手松開了我的手腕,卻抓住了我的小指。”他舉起左手,小指關節處有明顯的變形,“我聽見自己說‘對不住了哥’,但他已經聽不見了。”
窗外的云層突然遮住太陽,陰影籠罩整個房間。陳永剛的影子在墻上扭曲成詭異的形狀,與現場照片里定格的死亡姿態逐漸重疊。當他說完最后一個字,喉間發出瀕死般的嗚咽,身體順著衣柜緩緩滑落在地,金屬鐐銬與地板碰撞的聲音,像是命運敲響的喪鐘。
結果被王帥等人駕了起來。
“繼續指認,尸體藏在哪里“陸川問。陳永剛機械地走到床邊,彎下腰:“床底下,我后來買了冰柜“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再也沒有勇氣說下去。楊森和技術人員立刻開始對床底進行勘查,雖然尸體早已被移走,但通過先進的刑偵技術,依然能提取到關鍵證據。
最后一站是北洋河拋尸點。蕭瑟的秋風卷起河岸的枯葉,陳永剛站在河邊,望著緩緩流淌的河水,身體不停地顫抖。“就在這里,我把李小敏的尸體扔了下去。“他指著一處蘆葦叢,“那天晚上很冷,風很大,我看著她的尸體被河水沖走.“
指認現場的整個過程,陳永剛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每一個地點,每一個細節的供述,都像是在他自己的傷口上撒鹽。而警方全程錄像記錄,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當指認結束,陳永剛被押回警車時,他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北洋河,眼神中閃過一絲悔意,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警車呼嘯而去,留下的只有河岸邊凌亂的腳印,以及被揭開的血淋淋的真相。
這個案子過去了不到三天的時間,陸川這邊又接到了新的報案案情。
中心直接將報警電話轉到了刑偵支隊,這邊在北山公園有晨練的老人發現,公園里的一座飛天女神雕塑竟然在滲血。
屬地派出所已經到實地現場去查了一下,確實不是有人惡作劇并非是什么紅油漆潑上去的紅色。液體,有些新田確實是血液,當然是不是人血目前還不確定,不過陸川帶著人依然趕往了案發現場。
三輛警車閃著警燈切開薄霧時,公園入口已經圍滿了舉著手機拍攝的游客。警戒線后,年輕協警臉色發白地干嘔,暗紅色液體正從雕塑高舉的右臂蜿蜒而下,在基座積成小小的血泊,晨霧中漂浮著若有若無的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