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將行車記錄儀的視頻截圖推到他面前,畫面里戴著棒球帽的陳虎正在搬運防水布包裹:“那這輛無牌面包車怎么解釋?車主的行車路線恰好經過青崗村玉米地。”
李墻的眼皮微微顫動,隨即恢復鎮定:“我怎么知道?現在路上跑的車多了去了。”他低頭蹭了蹭肩膀,“再說,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審訊持續了兩個小時,李墻始終用這套話術搪塞。當張輝拿出從廢品站搜出的沾血橡膠手套,他甚至嗤笑出聲:“栽贓陷害也得講點技術吧?這手套上有我的指紋嗎?”他突然提高音量,“我要見律師!”
陸川沉默片刻,從檔案袋里抽出一份文件。當陳虎供述的錄音在審訊室響起時,李墻的腳尖停止了晃動。“強子說趙建國知道太多秘密,必須除掉他在鋼廠附近的倉庫動手,用鐵棍把人打死.”陳虎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密閉空間回蕩,李墻喉結劇烈滾動,額角青筋暴起。
“還要繼續裝?”張輝將物證袋里的半截鐵棍推到他面前,金屬表面斑駁的血跡在紫外線照射下泛著熒光,“這是從你倉庫夾層找到的,dna檢測結果和趙建國完全匹配。”
李墻突然瘋狂搖晃手銬,鐵桌被撞得哐當作響:“陳虎這個混蛋!說好一起扛的!”他的聲音陡然變調,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片濺到墻角,“趙建國活該!誰讓他想報警!”
空氣仿佛凝固了三秒。陸川抽出一張泛黃的借條,上面趙建國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今借李墻兩萬元”:“從2019年燒傷事故開始,你就用債務控制他,逼他一起盜竊廠里的廢鐵,對嗎?”
李墻癱在椅子上,盯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眼神漸漸渙散:“那小子太天真了。”他的聲音沙啞,“燒傷后不能干重活,被廠里辭退,求我給他指條活路。我介紹他偷廢料賣錢,每次分他三成——他倒好,拿了兩年錢,突然說不干了。”
張輝翻開筆記本:“所以你就殺了他?”
“他要去舉報!”李墻突然激動起來,手銬在鐵桌上拖出刺耳的聲響,“那天晚上,他跑到倉庫找我,說自己良心不安,要去自首。”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自首?他進去了,我怎么辦?那些買廢料的客戶,還有賬本上的窟窿.”
陸川調出鋼廠監控錄像:“2020年春節,你開車把趙建國送走,其實是逼他離開,對嗎?”
畫面里,趙建國背著編織袋,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李墻的皮卡車。李墻看著屏幕,突然笑出聲,笑聲里帶著幾分癲狂:“他以為躲幾年就能了事?這三年,他在周邊打零工,我一直盯著他。今年7月,他居然偷偷聯系以前的工友,說要收集證據.”
張輝將物證袋里的手機推過去,屏幕上顯示著未發送的短信草稿:“你在玉米地拋尸后,還想嫁禍給其他人?”草稿內容是“趙建國的死和我無關,是他自己得罪了人”。
“我不想殺他的。”李墻突然捂住臉,指縫間滲出淚水,“那天在倉庫,他說要報警,我一著急,抄起鐵棍就.”他的肩膀劇烈顫抖,“把人打死后,我慌了神,打電話給陳虎,給他五萬塊,讓他幫忙拋尸。”(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