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觸到金屬物件,臉色瞬間煞白——那枚印有帆船圖案的打火機,此刻正沾著泥土躺在枯葉間。
“帶回去做物證鑒定。”陸川轉頭看向李強,“還有什么遺漏的?”
李強癱坐在田埂上,盯著遠處的炊煙發呆:“沒了.陳虎把車開走后,我沿著水渠走了三公里,在石橋下換了衣服。”他扯了扯囚服領口,“這些都是我一個人策劃的,和陳虎無關。”
夕陽漸漸西沉,玉米地被染成暗紅色。李強被押回警車時,突然回頭望向拋尸地點,喉結滾動著說了句:“老趙,對不住了.”車門關閉的瞬間,這句話消散在晚風里,只留下一地破碎的玉米秸稈,在暮色中無聲訴說著真相。
這些案件的偵辦過程相對來說比較復雜,但是陸川等人還是完成了偵辦工作。對于陸川來說,最近這幾起案件的難度相對來說比較大,尤其是在確定死者身份方面。陸川這邊和自己的同事確實花費了不少心思。
相關的案件上上級匯報完之后,刑偵支隊這邊還要負責案件的后續工作,一直到法院審理,這個才算徹底結束。
不過就在十月除,這個案子的最后掃尾工作還沒有完成的時候,刑偵支隊這邊再次接到了包。
陰沉的天空壓得很低,烏云在頭頂翻滾,仿佛隨時會傾瀉下暴雨。陸川的警車風馳電掣般駛向施工現場,警笛尖銳的鳴叫聲劃破沉悶的空氣。車一停穩,陸川率先推開車門,黑色風衣獵獵作響,他目光如炬,掃視著現場。
楊林和楊森迅速從后備廂搬出勘查箱,快步朝發現尸體碎塊的下水道走去。王帥則直奔臉色煞白、圍在警戒線外的施工工人,張輝緊隨其后,準備隨時記錄關鍵信息。
“師傅,您別著急,慢慢說。”王帥盡量讓語氣輕柔些,安撫著混身發抖的報警工人老李。老李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聲音顫抖得厲害:“我……我就是跟著施工隊來疏通下水道的。剛開始都還正常,結果鐵鉤子勾上來個東西,滑溜溜的,我還以為是破布。”他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等拉上來一看,媽呀,那袋子里全是血淋淋的肉塊,還有頭發……”說到這,老李臉色瞬間變得青紫,扭過頭去干嘔起來。
王帥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繼續問道:“發現之后,現場還有其他人動過嗎?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靠近?”老李緩了緩神,搖頭道:“沒有,我們都嚇傻了,趕緊就退到這邊,守著等警察來,沒敢讓任何人靠近。不過……”他皺起眉頭,像是在努力回憶,“昨天收工的時候,我好像看見有輛白色面包車在附近轉悠了好幾圈,當時沒在意,現在想想有點奇怪。”
這邊王帥在仔細詢問,不遠處的楊林和楊森已經投入到緊張的現場勘察中。楊林戴著專業的勘查手套,手持強光手電,將光線聚焦在下水道內壁。“楊森,你看這里。”他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小塊附著在管壁上的皮肉組織,“傷口邊緣不平整,呈現鋸齒狀,很可能是被鋸子之類的兇器切割造成的。”楊森趕忙舉起相機,從不同角度拍攝下這一細節,閃光燈在昏暗的下水道內不停閃爍。
楊森接著拿出便攜式紫外線燈,在井壁上緩緩移動照射。突然,幾道淡藍色的熒光顯現出來,呈噴濺狀分布。“是血跡,被清理過但還是留下了痕跡。”楊森興奮地說,“兇手應該是想銷毀證據,但匆忙間還是有遺漏。”他隨即取出棉簽,對血跡進行采樣。
楊林則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著發現尸體碎塊的位置。“從碎塊分布和血跡噴濺方向來看,這里應該不是第一現場。”他指著地面說道,“尸體是被切割成小塊后,再運到這里拋尸的。而且你們看,”他用尺子測量著碎塊之間的距離,“這些碎塊分布比較集中,說明兇手拋尸時比較著急,或者是對這里的環境比較熟悉,知道這是個隱蔽的拋尸點。”
陸川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分析,眉頭緊鎖。
他開始部署安排。
“這樣楊林楊森,你們兩個人在周圍進行現場勘察,看看能不能發現其他的尸體最快,擴大一下范圍,其他人做一下走訪。”
潮濕的霉味混著腐臭在狹窄的巷道里彌漫,楊林和楊森穿著連體防水服,戴著防毒面具,小心翼翼地踏入齊膝深的污水中。頭頂施工照明燈在渾濁的水面上投下慘白的光暈,污水中漂浮著油漬和雜物,隨著兩人的腳步泛起陣陣漣漪。
“注意腳下,別破壞了可能存在的物證。”楊林手持強光手電,光束在井壁和水面上來回掃視。他的聲音透過防毒面具,顯得有些沉悶。
楊森背著勘查箱,取出便攜式金屬探測器,打開開關,機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這環境干擾太大,金屬探測器效果可能不好。”楊森眉頭緊鎖,“但還是得試試,萬一兇器或其他金屬物證在水下。”
突然,楊林的手電光束停在下水道管壁的凹陷處,那里堆積著一些暗紅色的碎塊。“有發現!”楊林蹲下身子,污水漫過他的防水服下擺。他用鑷子小心地夾起一塊組織,“看這紋理,應該是肌肉組織,而且……”他舉起樣本對著燈光,“邊緣有明顯的鋸齒狀切口,符合往復式鋸條切割的特征。”
楊森迅速拿起相機,從不同角度進行拍照取證。“標尺,放個標尺。”楊森提醒道。楊林將帶有刻度的標尺放在樣本旁邊,閃光燈再次亮起,精準記錄下物證的大小和狀態。
“提取樣本,標記好位置。”楊林說著,將組織放入密封的物證袋中,“這已經是今天發現的第三塊尸體碎塊了,從切口的愈合程度和腐敗情況來看,大概的是死亡時間應該在36到48小時之間。”(本章完)</p>